柳吟風在顧小九的臉上、鬢邊、脖跟摩挲著，似在尋找什麼，“她是你的公主麼？臉上、身上的疤痕哪裏去了？”
是不是戴了人皮麵具?那麼多的疤痕，怎麼可能一夕之間就恢複如常？
桃紅擦了把眼淚，吸了吸鼻子，“奴婢若說是，丞相就不懷疑了嗎？奴婢說不是，丞相就信了嗎？”
柳吟風麵色陰冷，甩了桃紅一個眼刀子，“和你主子一樣該死。”
桃紅有抹了把眼淚，“那丞相就殺了奴婢吧，奴婢死了，公主就是醒來，也不會為你所用了！”
柳吟風簡直要被這主仆二人氣死了，還真不敢殺了桃紅。
她在昏迷中都喊著桃紅的名字，如果醒過來發現桃紅被他殺了，那他這輩子就別再想求得她的原諒了。
長歌帶著一個白胡子老頭進來道：“大人，楊太醫來了。”
楊太醫拱手行禮道：“下官見過......”
“行了，先看看人，”柳吟風立刻打斷了她。
墨梅把床帳放下來，把顧小九的手從帳子裏拿出來，桃紅在她的手腕上鋪上一方手帕。
長歌搬過一隻小錦杌放在床邊。
楊太醫坐到錦杌上，伸出手搭在顧小九的脈搏上，一隻手捋著胡子，眼睛微眯，眉毛漸漸的蹙起來。
桃紅緊張的咽著口水，目不轉睛的盯著太醫的神色。
半晌，楊太醫呼出一口氣，站起來說道：“病人因為窒息時間太長，腦袋受到損傷。
柳吟風眼底閃過自責，“那她有沒有大礙？何時能醒？”
楊太醫微微搖頭道：“不好說，也許馬上就能醒過來，也許要幾個月，得看病人自己的意誌，也許她想永遠這樣睡下去也不一定。”
桃紅跪到楊太醫腳下哀求道：“求太醫救救我家公主！”
楊太醫歎息道：“我開個方子，先調養著。”
“請到書房開方子，”長歌做出請的姿勢，帶著楊太醫出了房間。
柳吟風坐在椅子上，以手扶額，後悔不已。
不就是跟男人呆了一下午麼？不就是和男子同席而食麼？不就是傷疤突然消失不見麼？不就是有事卻瞞著他麼？不就是砸了茶碗麼？不就是......
為什麼就沒控製住力道，把她傷成這樣？
桃紅從地上爬起來，坐到床邊，拿著濕帕子擦拭顧小九的嘴唇。
顧小九此時還感覺在迷霧中東跑西撞，跑累了就坐在地上，迷茫的張望著四周。
突然，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從迷霧裏飄出來，哀怨的說道：“你答應過本宮要報仇的？”
顧淺月？
顧小九翻了個白眼兒，“報你妹的仇！你自己沒本事都死在慎刑司的大牢裏了，憑什麼要逼著我報仇？”
顧淺月麵無表情，目光呆滯，聲音幹澀：“你答應過本宮要報仇的！”
“嗬嗬！我那是怕你陰魂不散騙你的好不好？這你也信？”顧小九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你答應過本宮要報仇的！”還是這一句，在空中飄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