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這仙人茶坊,有一大堆的傳奇故事。它建立於民國時期,當時是文人墨客進行國事討論的地方,後來逐漸發展成藝術交流的場所。沐澤的繪畫根基由來已久,但是在那個時期,這個仙人茶坊起到了很積極的作用。
據我所知,這茶坊的經營者換了不知道多少代,也沒有在顛覆原來的建築風格。我喜歡它外表看起來的儒雅,不過,要進去體麵地喝杯茶,對我來說可是難事。
阿嵐穿著這裏的工作服,讓我感到十分奇怪。
“你該不會......”我指了指身後的公用電話亭,又看了眼仙人茶坊,“是這裏的員工吧。”
她沒有回答我,隻是用詫異的目光看著我,似乎在等我解釋。
“你真是狡猾,不用自己的手機,用這個電話亭的號碼。”我晃了晃手機,說道。
她綁起了金色頭發,我可以看全她的美貌,我很快確定她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成熟,她的臉出賣了她:這個站在我麵前的外國女孩最多隻有18歲。
我心裏想著,又說:“真是,你不是有手機嗎?幹嘛整個電話亭?這樣聯係多不方便啊......”
“我哪裏也不去。”她看了眼電話亭附近的仙人茶坊。
這明顯是在撒謊。電話亭又不能隨身,阿嵐也不可能抱著玻璃門過日子,這人一定是有了什麼麻煩。
我又喋喋不休地說了幾句,可能因為老爸的事,我很生氣,都控製不住自己說話的頻率。在女的麵前沒有任何矜持,嗬嗬,英語老師還說我沉默。
真逗!
“你來了,就說明出事了,進去聊吧。”她也不管我同不同意,自己就往茶坊裏走。我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跟上去。在邁進去的一刹那,我感到十分神聖。
除了小時候老爸帶我來這裏玩過,後來就一次沒進來過,總覺得有一種斥力,在提醒我不能進去。
她在一個角落的座位坐下來,就像出於習慣似的。我向周圍看了一下,坐在這個位置既不顯眼,而且能看到茶坊的全局。不知怎的,我開始欣賞起阿嵐來,她給我一種沉著而又機敏的感覺。
“說吧,什麼事?”似乎覺得和我聊天十分無趣,她從不打任何招呼,說話也沒有任何禮貌,極力達到字數最少。
“兩件大事!”我長歎了口氣,說道。
我想象中她的反應應該是“啊,什麼大事?”,可是她卻絲毫沒有表情上的變化,而是默默地等我把話說完。
我悄悄觀察著她:藍色的眼睛中帶著渾濁感,但占上風的依舊是空靈,好像在塵世中經曆了不少遭,已經對渾濁的周圍習以為常了。她穿著的工作服就像為她量身定做一般,反而比往常更加好看。
可是,天下最糟糕的事情是——美女沒有情商。我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她,她也回以久久的凝望,完全沒有半點羞怯之意。我尷尬地把神色收回來,隻聽她說道:“走了。”
我伸出左手要去攔她,正好碰到她冰冷的手背,這才猛然想起這是冬天,阿嵐卻穿著如此單薄。
“等等啊,你怎麼不戴圍巾和手套啊?”我看了看自己,再看看她,覺得是兩個季節的人。
她原本已經站起來了,聽到我說這話又坐回原位,說了一句:“圍巾和手套是負擔。”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想起她正在工作,也不好打擾她了,便說:“第一件事,陳瞳失蹤了,簡直是人間蒸發!第二件事,我知道apple是誰了......”
阿嵐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隻是微微點點頭。
“什麼啊,難道你早就知道了?陳瞳失蹤的事?”
“滿街都是傳單,當然知道。”
我尷尬地吐了吐舌頭,真是佩服死自己的智商了。也不管什麼時候放上來的茶,就一飲而盡了。這茶的味道不錯,但我因為第二件事,隻覺得苦澀。
“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我看向窗外,天空好像又要下雪的樣子,陳瞳到底在哪裏,會不會露宿街頭?還是被關在饑餓寒冷的地方?
我以為阿嵐會說不知道,或者幹脆不回答我,可她卻很肯定地說:“和她的同伴在一起。”
“同伴?是什麼意思?”
“接受實驗的人當然不止一個,失敗品當然會聚在一起。”她這句話說起來,就像在諷刺陳瞳似的,當然我聽不出真正譏諷的意味,隻是我這樣想而已。
“那她就是安全的咯。”我心中寬慰了不少,即使有諸多疑問,也沒辦法問出來,因為我迫切地想知道,另一個答案。
“我爸真的是apple嗎?”我問,都不敢相信說出口的話。
阿嵐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就像認真聽課的小學生,可是她的表情讓我無法感到搞笑,不久後她的神色歸於平靜,我聽到她說:“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