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裏路開車去,不大工夫就到了。
可是到了董家莊才發現,前些天的那場百年不遇的大暴雨,這裏也沒能幸免於難,村裏已經看不到處像模像樣的房子了,所以,按照徐曉蘭的記憶到了董家附近的時候,居然隻能看見一片被洪水衝洗過的荒涼景象,卻不見了董家的人影。
以為董家人都被洪水給衝走了呢,卻被村裏人告知:“老董家命大,下大雨的時候家裏漏得住不了人,就躲到後山的山洞裏去了……”
“人還都活著嗎?”徐曉蘭趕緊這樣問道。
“不知道啊,你們到後山的山洞裏去找找看吧……”村裏人邊說邊忙活自己的事兒去了。
於是,徐曉蘭和牛二春把車子停靠在山下,就徒步上了後山,找到了那個傳說中的狐仙洞……
一眼就看見了有人在動口活動呢,徐曉蘭和牛二春就趕緊過去打招呼。
“你是……”徐曉蘭看見出來迎接他們的是個二十歲上下的漂亮姑娘,竟認不出是董家的幾丫頭了。
“大表姐,您不認識我了,我的二秀啊……”董二秀的聲音是那清亮好聽。
“是二秀啊!你爹媽都好吧,你弟弟妹妹都好吧……”徐曉蘭這才想起來,還是幾年前見過這個二秀呢。
“都好啊,快進洞說話吧……”董二秀穿著極其樸素,但卻掩飾不住她那曼妙的腰肢和俊美的麵容……
進了洞徐曉蘭的心裏一陣發酸,盡管這一家人都逃過了洪水一劫,可是原本就清貧如洗的底子,加上遇到了這樣的災害,看上去,一定是饑寒交迫很久了……
“大秀呢?”徐曉蘭就是奔大秀來的,所以才這樣問道。
“我姐她……”二秀隻說了這幾個字,眼淚就撲簌簌地下來了。
“你姐咋了?”徐曉蘭有不好的預感。
“沒咋了,就是不在了……”董二秀咬住粉嫩的嘴唇,好像說不口的樣子。
“不在了?咋不在了?被洪水給衝走了?”徐曉蘭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這個。
“不是被洪水衝走的……”董二秀卻這樣回答說。
“那咋不在了?”徐曉蘭越發覺得有不祥的預兆了。
“唉,都怪我們輕信了那個人販子……”董父這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講出了大秀為啥就不在了:“說是給大秀介紹個有權有勢的對象,結果被拐賣到了大山裏,大秀逃跑,被人家抓回去毒打,再次逃跑,就掉下了懸崖,找到她,人已經……唉,人販子答應給家裏的三萬塊錢一分錢都沒沒拿到--大秀的命就沒了,家裏本來就揭不開鍋了,老婆還常年患有婦女病,連地都下不了,這幾個孩子連飯都吃不飽,就別提上學什麼的……”董父的聲音幹巴巴的,眼淚好像也哭幹了。
“你家窮成這樣,當地政府咋一點兒都不救濟呢……”徐曉蘭真有點看不下去董家的現狀了。
“因為我家嚴重超生,罰款還罰不過來呢,還能救濟?”董父唉聲歎氣這樣回了一句。
“那洪水沒來之前,你們一家靠什麼為生啊?”徐曉蘭馬上這樣問道。
“這個你知道啊,原先那個破房子裏我每天還能做幾板豆腐推到鎮上去賣,現在好,這場大水,把破房子連帶拉磨做豆腐的毛驢還有設備都給衝跑了……”董父說出了之前以什麼為生。
“那今後你家打算咋辦呀……”徐曉蘭真不知道,這一家子連房子都被洪水給衝跑了,現在連溫飽都解決不了,將來可咋辦呀。
“還能咋辦,有活路就一家子都活,沒活路就一家子都死……”董父十分絕望地這樣回答說。
聽董父這樣回答,徐曉蘭的心裏還真就沒了主意,本想過來帶上大秀回到下河村,假門假事地讓她跟那個討厭的殷成龍相一把親,同時也告訴大秀殷成龍是幹啥的,估計十有八九大秀不會同意,但也算自己兌現了給殷成龍的諾言……
可是到了董家莊一看,不但大秀不在了,就連董家都被大水給衝跑了,剩下老小七口人,眼瞅就活不下去去的感覺了,這樣的情況下,自己還要不要帶二秀回去相親呢?
拿不定主意,隻能拉牛二春出來一邊說話:“你都看見了,這可咋辦呢?”
“還能咋辦,想帶人回去相親的話,估計不解決他們家的燃眉之急,董家汲取上次大秀的教訓,肯定不肯讓二秀跟咱們走啊……”牛二春一直沒說話,但也看明白了當下的形勢。
“燃眉之急?那要花多少錢能解決呀……”徐曉蘭首先想到的就在是這個,真的無法預估,想達到自己的目的,想拯救董家一家人,需要多少錢才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