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陰雨綿綿,秋雨總是惹起愁思,陳文斌頂著雨,來到村長孫衛州家。
“衛州叔,在家寫字呢。”
“下雨天,出不了門,隨便塗幾筆。”
孫衛州算是一個文化人,年輕時在鎮文化站當交通員,各處寫大字搞宣傳,是一把好手。
陳文斌湊過去看他寫的字,工工整整的柳體。現如今,練毛筆字的不多了,能寫柳體的就更少了。
“衛州叔,你這字可是得了柳公權的真傳。”
孫衛州放下筆,哈哈一笑:“我有幾斤幾兩自己還不知道?今天上門有什麼事啊。”
“也沒什麼大事,我最近出出進進,總覺得很不方便。想著是不是村裏組織一下,各家各戶出點力,把公路修一修。”
“文斌,你這是講到點子上了。為了這條路,我是大傷腦筋。交通局跑了好幾趟,碰了一鼻子灰,啥好處沒撈著。”
“現在國家不是搞村村通工程嗎?怎麼到雙龍村政策就變了。”
孫衛州長歎一口氣:“其實都怪我,去年市裏來人勘察路線,沒有提前打招呼。村裏的幾個混小子愣是攔住別人的車,說是要收過路費。”
“有這種事?”
“還有更離譜的,那幫混小子,什麼事幹不出來!交通局局長怒了,說有我在一天,你們別想國家投資修路。一來二去,修路這事就擱這了。”
陳文斌一向以為鄉裏人淳樸,沒料到有這樣的事,有些失望。
“那我們自籌資金呢?”
“沒有千八百萬,十幾裏的路怎麼修得好。”
陳文斌自忖,自己努力一下,掙個千八百萬也就是一年功夫,但修路是大家的事,自己強出頭隻怕會適得其反。不管怎樣,還是要爭取政府出資。
陳文斌從村長家出來,在路上撥通了馮伯的電話。
“會長,有什麼吩咐?”馮伯的聲音很平靜。
“馮伯,我想問一下,長生會和市交通局有沒有打過交道?”
“修路是吧,我和交通局的吳局長打過招呼,你抽空過來一趟。這事隻有你能解決。”
陳文斌並不奇怪馮伯未卜先知的本事,除了阿坤,身邊恐怕還有其他的眼線。
上次李問天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就查清了自己的身世,包括和自己有密切交往的人。這情報網的建立,絕非一日之功。
“那我抽個時間過來。”
“小姐在你那裏還不錯吧。”
“嗯,她在這裏很開心,也很安全。”
馮伯似乎很滿意:“再過一個月,我這邊的部署就完畢了。這段時間,小姐的安全拜托你了。”
馮伯的話很淡,似乎是隨口一說,但陳文斌敏銳地意識到了其中的風險。馮伯知道,李問天一生的功力都傳給了自己,還特意叮囑要保護好李如夢,對頭的強大可想而知了。
“你放心,雙龍村是我的地盤。”
馮伯嗬嗬一笑,閑扯了幾句,掛了電話。
既然交通局這邊有關係,陳文斌準備把家裏的事情安排一下,去一趟市裏。
“文斌哥,你還在這發呆,出大事了。”孫小珊從後麵跑過來。
“出什麼事?”
“玉凝姐和她弟弟打起來了。”
陳文斌詫異不已,昨天這兩姐弟為錢起了爭論,不至於打起來吧。
他快步來到周玉凝家,院子外已經圍了不少村民。周玉凝舉著扁擔,追打著周猛。周猛手持鍋蓋,當作盾牌,拚死防禦。
“姐,你再打,可別怪我把事都抖出來。”
“你說,我讓你說。”周玉凝停住腳,把扁擔扛在肩頭。
“姐,就三萬塊錢,你給我不就得了,犯的著動手動腳的。”周猛躲在鍋蓋後麵,防著周玉凝偷襲。
“再給你錢,我是豬,我遭天打雷劈。”周玉凝賭咒發誓,“我每個月雷打不動的給你寄錢,得到了什麼,你就是一隻白眼狼。”
她身材火爆,臉蛋漂亮,雖說是在吵架,但一舉一動,自有無限魅力,吸引了不少閑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