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3)

白瑞笑嘻嘻走進門,把書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地全劃拉到床上,把飯菜擺好。請嚴母坐在一而,自己與海平坐在對而,就有說有笑地吃起來,席問,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她笑嘻嘻地與嚴海平插科打諢,還像小時一樣,拿筷子打著架,爭著去搶碗裏的好吃的。嚴母出神地望著他倆笑。

吃完飯白瑞知趣地背起書包上了教室,留下他們母了談談心。

屋裏頓時清冷了下來,好一會兒,誰也沒有開Ll。止當嚴海平猶猶豫豫地要把羅文佳的事情說一說時,母親忽然開口說!“海平,咱們一家都是黨的人,政治立場可千萬要站穩啊。聽說你們學校也有這種言論,說什麼不見得隻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這簡直是太不像話了。”

“媽媽,”嚴海甲不以為然地說,“這種言論有倒是有,不過那足極個別的,在同學們中問根本沒有市場,翻不起大浪來。”嚴母皺起眉頭說:。這孩子的政治嗅覺就是差,我提醒你,別在這場大是大非的鬥爭麵前昏了頭。”

嚴海平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好說:“媽媽,我記住了。”

嚴母點著頭說:“光記住了不行,還要堅頭地與之鬥爭。”嚴海平這才明白此話的出處了,笑著說:“媽媽,是白瑞跟您打了我的小報告了吧?看我一會兒不找這個小丫頭片子算賬。”

“海平”母親板起臉,嚴厲地說,“人家姑娘一個勁兒地為你辯護呢,說你這麼好那麼好的,把你捧上了天。”說著,點著嚴海平的鼻了說:“也不知道她怎麼那麼向著你。這姑娘,想不到現在出息得這麼好,我要是有這麼一個女孩在身旁,比你這個兒子強一百倍。”嚴海平愣住了,低下頭避開了母親的眼睛。這一晚,校園裏至少有三個人沒有睡著。

羅文佳回想著自己孤零零地站在留學生樓外,悄悄地望著那個燈火輝煌的窗口,聽著從裏麵傳出的嚴海平的陣陣開懷大笑和白瑞尖聲尖氣的叫聲,眼淚一串一申順著臉龐流下來……嚴海平反複琢磨著母親的那幾句話。他早就看出來白瑞喜歡與自己接近,一見到自己,臉上就露出興奮的光彩。他自己也越來越喜歡這個當年的“妹妹”,一天小見就覺得心裏空蕩蕩的。今天他卻突然悟出:這裏而真的不隻存在著兄妹之情!從感情上說,他的心還在溫順的羅文佳身上,但是,他饒有興味地、久久地回憶著與白瑞交往的細微末節……

白瑞雙手支著下巴,望著已經進入了夢鄉的嚴母,在猶豫著怎麼對她講羅文佳的事,她知道自己已經給嚴母留下了相當好的印象,自己的話對她會有決定性的影響。可是她心裏總有點打鼓:這樣做似乎總是不大光彩的,特別是叫別人知道了,同情就會全部倒向羅文佳一邊。可是她又想到,成敗也全係乎於此呀。海平的心裏並沒有出現期望中的那麼大的變化,要足嚴母再承認了羅文佳,事就很難挽回了。

自瑞歎了一氣,輕輕翻了一個身,極力想象著自己是一個旁觀者,怎麼能把事情做得更圓滿些。她心裏忽然起了一種很奇怪的惆帳情緒,不禁暗暗奇怪起人生來:人們生下來難道就是為了,這樣爭鬥、受苦、去死嗎,倘若真的自己贏了,得到了海平,會不會仍不滿足呢?想到這裏,她情不自禁傷感地吟道: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叫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裏斜陽暮。

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成此恨無重數。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蒲湘去。”

她徹底睡不著了,歎氣,悄悄爬了起來,披衣服,手忽然觸到一個硬梆梆的東西,她這才想起,今天還接到姐姐的一封信呢。就輕手輕腳擰亮了台燈,悄沒聲兒地看下去:

“婚姻是你改變自己的社會地位的惟一契機。”姐姐一上來就寫道。接著她敘述到前些子,原來她班上一個當丁記者的同學由縣委書記陪同,到他們大隊參觀。她這個地地道道的農家婦,跑到莊稼地裏躲了坷時,回來還遭到公公的一頓嗬斥……白瑞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下來,姐姐當年在班裏也是出類拔萃之輩,曾幾何時,就落到這麼曆,她強忍住心酸,淚眼噱朧地往下看:

“你不能再優柔寡斷了,既然嚴海平在各個方麵都是最佳人選,隻是多了那個身份不明的女人,事情就不應該再有任何障礙。那個女人根本就可以不必在考慮之內。你要做的是,抓住嚴海平,牢牢地抓住他,一點兒也不能放手。人生就是這麼回事,不抓住時機,你就要倒黴受窮輩子,難道你還想重演姐姐的慘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