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廳裏瞬間淩亂了起來,滿地的狼藉。
當臉上滑過兩行熱淚,她幾乎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扭頭就走。
回到臥室看著床尾放著的浴巾,早已經滿臉熱淚。
卻是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走過去把浴巾拿起來折疊著往浴室走去。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抬頭望著鏡子裏眼神有些固執地女人,看著她臉上的難堪以及落寞,不願意承認卻又那麼真實的難過的表情,有一口氣始終提在胸腔之上。
房間裏靜下去,她一個人輕盈的步子在米白色的地毯上踱步。
當長發遮住了大半的臉,當房間裏的大燈關上僅剩下窗口的落地燈還在亮著。
他出門後的半個小時,她依然沒停下步子,隻是卻依然那麼緩慢的。
低著頭啃著自己的手指,抱著自己的臂彎,寂靜的走在那個本來很大卻被她的步子度的很小的房間裏。
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走到了窗口停下。
落地燈前,她舒服的拖鞋踩在被光打成米黃色的地毯,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那個熟悉的女子。
不,竟突然覺得陌生。
戚暢是誰?
曾經溫柔裏帶著靦腆。
曾經客觀理智裏帶著孤注一擲。
曾經身心惡毒,為達目的跟別的男人拋媚浪笑。
曾經……
而今……
而今呢?
而今這扇玻幕裏的女人……
竟然陌生到讓她覺得不認識了。
玻幕裏的女人甚至不再是一身華服在身。
玻幕裏的女人沒了那一頭要到了腰上的長發,也沒了往日的尖銳,甚至帶著些柔弱。
她就那麼靜靜地望著玻幕裏那個穿著寬鬆的,褪去光環的女人,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
敏銳的杏眸裏閃爍著悲傷的光芒,心裏突然有些空蕩蕩的。
玻幕裏那個女人抬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她看到自己細長的手在溫柔的撫摸著那個在孕育孩子的地方。
然後腦子裏突然什麼都想不起。
不知道是幾點,房間裏的燈徹底暗了下去,她便靜靜地躺在床上縮成一團。
這一次……
終於有些熟悉。
幾年前,自己不就是這樣孤獨的入睡?
什麼都可能一瞬間離自己而去,不管是人,或者是事業。
她突然緊緊地抱住自己,當伸手不見五指,眼角竟然有濕潤的東西輕易地滑落。
像是在向著她示威那般。
——
第二天早上她在自己房間裏用了早餐,因為不想再去跟大家一起,不想被問為什麼今天一個人。
隻是今天的她,格外的冷清。
一切都看似沒變,但是她心裏明明提著一口氣。
她有她的驕傲,她有她的計較。
隻是剛到辦公室不久就接到劉秘書的電話:安總的父親在樓下。
“讓他下午再過來。”
小暢隻說了一聲就掛斷,然後便是打開文件認真翻看。
身體漸漸地恢複了力氣,不再像是前陣子吐的那麼厲害,工作效率好像也一下子提了上去。
她想了想然後撥通了戚豐的電話:您下午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