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的夜色中。
玻幕裏映著男人英挺的身影,細長的手指間夾著那根已經燃了一半的煙。
整個房間裏都特別的安靜,如果不是還開著一盞燈,如果不是他指間的點點紅光,可能很難讓人感覺到房間裏有人在。
漆黑的鷹眸裏閃爍著淡淡的愁思,他應該是安逸出事後第一個得知情況的人。
那時候小暢甚至就在他身邊躺著,如果當時她不是已經睡下,他或許就跟她說了。
但是第二天他卻突然就不想再跟她說,不為別的,隻是他們原本平靜幸福的生活,他不想讓那個已經死去的男人打擾。
因為幾個小時前他們還為了那個男人差點吵架,那樣破壞氣氛的事情就那麼被他擱下了。
卻沒想到安家人竟然會給他老婆打電話,那時候他是生氣的,但是卻什麼都沒做。
安家與戚家還有傅家的恩怨,就在此結束。
此後安家跟戚家還有傅家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今晚她再問他安逸的事情,那麼他便報備一下,如果她不問,那就是她已經放下,他也沒理由多提。
她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他才轉頭,棱角分明的輪廓上多了絲溫暖,低頭又抽完最後一口煙,然後捏著煙蒂朝她走去。
那樣的緩慢,又那樣的堅定。
“幫你吹頭發好不好?”
“當然好了。”小暢立即答應,並且把藏在身後的吹風機立即呈現在他眼前,立即抿唇努力忍笑。
傅總無奈的笑了聲,然後將煙卷又叼在嘴上,一隻手接過她的吹風機,一隻手拉著她往床邊走去。
小暢便乖乖的坐在那裏等著他服務,傅赫將煙蒂摁滅在旁邊的煙灰缸裏,然後插好電去給她吹頭發。
開了吹風機以後他眸子一動又將吹風機關掉,就那麼舉著突然問她:還記得那年你拿煙灰缸砸破我的頭?
“你還真記仇,都多少年了?”
“我不是記仇,我是可惜被砸了也沒能上到你,反正早晚都是我的人,當時還那麼執拗是為什麼?”
“女孩子當然要矜持的啊,趕緊吹頭發。”小暢立即說了句,然後坐在床上轉過頭去背對著他。
“矜持?”這倆字挺新鮮。
還是耐著性子給她吹頭發,頭發一寸寸的幹了,柔順的觸感在手裏甚至連到他的心裏。
他到底是先愛她的頭發還是先愛她的人?
嗯,這顯然是個很白癡的問題,自然是因為她的人出眾,他才會高看她一眼,才會愛上她的發。
淺薄的唇角微動,就那麼專注的盯著手裏的頭發,頭發被風吹起來的時候那飄逸的感覺都讓他覺得是一種享受。
夜深了,她也不知道是因為小雪的事情還是安逸的事情讓她的心這麼不安,隻是在他身邊翻來覆去。
他不想多管小雪跟李雲的事情她也明白,男人本來對別人家的家長裏短就不怎麼感興趣,何況他其實要忙的事情挺多的。
她隻是擔心小雪再在感情上吃什麼虧,那個女人並沒有再出現過,可是已經消失的女人或許也能讓夫妻之間的感情漸漸地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