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沙沙。
這是一個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的名字。
我一直在埋怨,母親到底為什麼取這麼二b的名字給我?
可老天連埋怨的機會都不給我,母親在我三歲那年一決絕的姿態離開了我和父親。
在夜裏哭過。悲傷過。和父親鬧別扭。小時候的我就無比囂張。一直到後來,隨著我慢慢張大懂事後,才明白了這個家庭不為人知的苦澀和艱辛。我接受了一個討好我的女人做我的後媽。
我已經和她們生活了12年。漸漸不再那麼任性了。不會再和後媽吵嘴了。
“沙沙,”後媽歡快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想,餐桌上出現了一大碗淡黃色液體。
“是我熬了一早上的烏雞湯,快喝吧。”後媽拍拍我的頭,不讓我發愣。
我點點頭,用湯勺舀了一口吞進嘴裏,味道很鮮美。
“一會要我送你去麼?”
我搖搖頭,連連擺手:“蘇小草要來接我,不用了。”
“那也好,”後媽目光很柔和:“自己在學校要好好的,天氣要下涼的話要多穿衣服聽到沒有?”
我埋下頭,大口大口的喝湯,不讓她看到自己眼睛裏的淚花。
一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家人雖然會和你鬧不合,但是也是最關心你的人。我其實在心裏麵早就接受了後媽。
家門口的喇叭聲響起,我飛快地一抹臉提起行李出了門。
後媽沒有堅持送我,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
閃亮的藍色bmw停在門口,喇叭還在不依不饒的響著。
我敲了一下車窗,車窗立馬搖了下來,露出一張豔麗的臉來。
蘇小草發現了我眼裏的淚花,噗嗤笑了出來:“豆沙,你居然會哭?”
我投給她一白眼,邊開車門邊說:“白癡!”
蘇小草又一次笑開了花:“你不是應該站在大門口對她比比中指,再囂張的走出來麼?”
“行了行了,我軟弱了行吧!”不想糾結這個問題的我說出了小草最想聽的話。
蘇小草斜睹我一眼,專心開車不再說話。
按理說,我應該有個長的妖孽的男生做青梅竹馬,然後兩小無猜的彼此恩愛。可老天又一次讓我悲劇了,派了一個潑辣的丫頭從小到大陪著我,從我們穿開襠褲露著大門牙微笑到現在穿一樣的連衣裙剪一樣的發型,我們已經整整一起生活了14年,彼此都到了青春的尾巴這個年紀。
因為即將要升入高三,我後媽和她媽都找盡了關係把我們送到了市裏的重點一中做插班生,為高考做萬全的準備。
現在,我們就在出發的路上,
我為自己悲哀的生活歎了一口氣。
蘇小草轉頭,左手開著車,右手夾著煙:“我在那裏有朋友哦。”
我淡淡開口:“誰啊?”
“秘密。”小草調皮的笑了。
切。
我別過頭,靠著車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我終於理解了天壤之別的深層含義,就比如說現在在我麵前的一中和我曾經的母校五中。
一中大的像我們市裏的廣場,不,應該還要更大一些。
鐵門又高又大,一旁豎著的很大一塊鋁合金牌“一中”刺激到了我,也刺激到了小草。
“靠,以前那學校連這裏的一萬分之一都不到,想想我們還真悲催啊。”
小草踩滅了煙頭,別扭的說。
“我們是井底之蛙不明白麼!”我捏捏她的臉蛋。
“是樸沙沙和蘇小草對吧?”一位漂亮的女人走了過來。
我點點頭。
“你們一起跟我走吧,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女人笑了一下,領著我們進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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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看不到的天空。
看著璀璨卻不屬於我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