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央的舞台上,蘇傾雲一雙含笑的眸子盈盈的看著下麵為她瘋狂的眾人,不語。整個坊子都已經亂成一鍋粥,而她卻不聞不問,眼睛掃過大堂,似乎在尋找什麼,她是在找誰呢?

“那個人,你留下,其餘的自便。”蘇傾雲指著下方的一個人神色冷漠的說著,看了下嬤嬤徑自上樓了。

嬤嬤臉上的表情五顏六色,蘇傾雲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可以每次一月的花會還是會參加,現在倒好臉也沒露說好的舞也沒有跳,這隨隨便便不知叫了誰就成了入幕之賓,這男人的財勢能達到要求不?

那男子就是蘇傾雲在集市上見到的那位,此刻他懵懂的被幾個小廝帶到嬤嬤的麵前。嬤嬤看了他一眼,不禁嘖嘖稱讚,真是長得一副好皮囊啊,怪不得蘇傾雲指名要見了,不過這錢麼……

勾起蘭花指獻上媚笑,嬤嬤上下打量著男子,嬌聲說道:“公子好福氣啊,蘇傾雲可是親自點了你做入幕之賓呢!不過嘛,一坊有一坊的規矩。我們國色是必須要……”嬤嬤伸出手示意,咳了聲繼續說,“才可以見到蘇傾雲的。”

那男子一臉恍然大悟,從懷中摸出幾張銀票放到嬤嬤手上道:“不知這樣夠了沒?”男子笑起來眼睛如一彎彎月,眉目間帶著一絲英氣。

嬤嬤一看麵值馬上露出笑臉,揮揮手讓小廝帶上去,轉眼間又去安慰那些個被冷落的公子哥們。如今這財神是一個比一個出手闊綽啊。

樓上蘇傾雲接客用的小樓裏隻她一個人坐在梳妝鏡前對著鏡子畫著額上的花鈿,那花鈿是一朵粉色黃蕊的牡丹。牡丹嬌豔富貴,尋常女子萬不敢將牡丹作為花鈿,可是蘇傾雲將她畫在額頭上卻是正正好,不俗不嬌。

牡丹畫了一半,鏡中出現了那男子的身影,蘇傾雲一驚,手一斜額上長長的一條,破壞了她精致的妝容。眼上是媚色的妝,她看著自己的額不禁感到惋惜,心中的怒火騰騰的就上來了。不顧自己換了一半的衣服,跑到男子麵前湊近了看他,眼中滿是指責:“誰叫你進來的!好大的膽子啊,你……真是該死的,出去!我叫你出去聽到沒?”

男子被她搞得一愣一愣,自己沒說過一句話沒做錯一件事就被莫名其妙的帶了進來,也沒人和他說不能進來啊是不?而且這蘇傾雲也是奇怪的很,見著他就叫他出去,這脾氣火爆的,活像一隻小野貓。

眸子一掃蘇傾雲,男子的眼落在她的間,心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禁覺得眼前的女子有些可愛,就是為了一個花鈿?眉目中露出笑意,他開口:“就是為了花鈿?早說嘛。”

蘇傾雲還沒反應過來,被他抓住了手正想罵他卻被他拽到了梳妝鏡前,被他一把按下,而他卻拿起筆。蘇傾雲瞪大了眼睛看他,他俯下身,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碰到一起了,蘇傾雲嚇得閉起眼。

上頭傳來悶笑聲,蘇傾雲睜開了眼睛看他,卻見他板著臉朝她一臉嚴肅的說:“閉上眼!”

聽話的閉上眼,蘇傾雲不知道他要幹嘛。待她反應過來時不禁覺得好笑,她為何要這麼聽他的話呀。正想睜開眼睛,額上一涼。他是在為她畫花鈿?

寂靜無言,蘇傾雲感覺到他的呼吸清淺,身上帶著一般男子沒有的清香,不是女子身上的脂粉味,而是一般達官貴人們家中熨燙衣服時加上的香料,隻是他的香味讓她覺得好聞,不刺鼻。

“好了,牡丹?”

蘇傾雲睜開眼朝鏡子望去,額上的牡丹畫的完美無缺,那道敗筆已經被抹去,粉色的花在她的額上靜靜的綻放。不知道是花襯托了她的美,還是她使花嬌麗無邊。

“嗯,牡丹。想不到你的手藝不錯,一般達官貴人之家會做這些的都是家中有妻房的,公子,看不出你年紀輕輕就有妻房了啊。”鏡中的蘇傾雲隻是細細打量著額間的花鈿,並沒有將目光放在一旁的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