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並沒有看她,而是和皇後寒暄著,乍看之下這對夫妻的關係和睦的很,甚至是有些恩愛的。不過,一切都是假象。
“慕慕。”君知叫她,蘇慕衣抬頭,君知從沒有在那麼多人麵前這樣喚過她。目光掠過君知,到姬扇香身上,看著他的表情,似乎要盯出一個洞來。姬扇香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下巴點了點君知。蘇慕衣會意,對著君知一笑,道:“皇上萬安。”
君知接過蘇德全的活,仔細的看著蘇慕衣,發現她隻是喝多了酒,鬆了一口氣,回頭對一幹大臣道:“你們先到含章殿等朕,朕一會兒就來。”
大臣們陸陸續續的退下,剩下的隻有姬扇香。姬扇香走到君知身邊,低聲說道:“你想她成為眾矢之的嗎?平日裏你怎樣都不要緊,可是……蕭金城在呢。”點到即止,君知和蘇慕衣卻都是明白人,君知頷首,將蘇慕衣的手遞到鳶綠手中,囑咐道:“伺候好她,不論怎樣,她都是你的主子。”
鳶綠的身體一僵,終是接過了蘇慕衣的手,穩穩的拖住她有些癱軟的身體,對君知道:“賤妾……明白。”
君知早就已經離去,唯一剩下的姬扇香對著鳶綠笑笑道:“你明白最好。”話中似乎有話,但是鳶綠來不及細想,姬扇香就轉身離去了。
剩下的隻有一眾宮人,被君知他們一鬧,也沒了逛的興致,最後還是皇後稱有些乏了,叫她們散了。
路過蘇慕衣身邊蕭卿卿眯起眼打量蘇慕衣,沒有說什麼,隻抬頭挺胸帶著一幹宮人離去,氣勢洶洶。有些疑惑,蘇慕衣不解:為何蕭卿卿對她有敵意?縱使她們的感情歸屬是同一個人,但是她蕭卿卿才是贏家不是嗎?
鳶綠扶著她,蘇慕衣看著院中的花花草草,突然轉頭看著鳶綠,半晌,唇中吐出幾個字:“鳶綠……那天,我是真的想要為你討個名分,畢竟……方才他的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到底,他還是孩子氣。”
鳶綠受寵若驚的看著蘇慕衣,連連對她搖頭,急急說道:“娘娘,奴婢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的,奴婢……哪敢呀,而且,娘娘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能有幸照顧您,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分。”
蘇慕衣歎了口氣,看著鳶綠的目光中竟然有些憐愛。
“鳶綠,其實……我要感謝你照顧皇上……很多事我都無法做到,有你在他身邊,我的心裏會好受些。”至少她不會愧疚,至少她做出了補償不是嗎?
“蕭貴妃的事不要亂說,知道嗎?在這個後宮,最容易的就是禍從口出。”
“我知道,娘娘您放心吧。奴婢什麼都沒看見。”
“以後不要自稱奴婢了,你也是皇帝的女人,沒有低人一等……”
那日君知便歇在了蘇慕衣那裏。
第二日,蘇慕衣走進皇後殿的時候,各路宮妃早已經到了,很明顯,她是遲到的那個。皇後的臉色不是很好,坐在下首的蕭貴妃喝著茶,其餘的宮妃看見她進來都噤聲不語。蘇慕衣抿了抿唇,鬆開侍婢扶著的手,走到皇後麵前跪下請安道:“皇後金安。請恕臣妾……起身遲了。“蘇慕衣不習慣撒謊,但是要她當著這麼多宮妃的麵說出實情,她還是有些羞赧的。
皇後寬宏大量的揮一揮手道:“你先起吧,畢竟皇上年輕氣盛,累著你也不能怪你,隻是妹妹應該知道後宮專寵向來不是什麼好事。”
其餘的宮妃均掩唇輕笑,但是笑聲依舊傳入蘇慕衣的耳中。任人扶起,蘇慕衣低眉順眼道:“諾。”
蘇慕衣的到來明顯的讓皇後不悅,皇後一時間也沒了興致,打發了她們走,自己小寐去了。
進入內殿,皇後身邊的錦香扶著她小心翼翼的跨過門檻,低聲說道:“娘娘,那凝昭儀實在太目中無人了。上次含章殿……”看了眼皇後的臉色,錦香識趣的沒再說下去,繼而道:“她伺候皇上是辛苦些,但是那時候蕭貴妃和媛美人不也是得寵?也沒見有請安晚到。”
皇後嘲諷的一笑,眼中已有厲色,她說:“那個妖狐猸子,本宮還不知道她那些小伎倆?長得就是一副狐媚樣,也難怪皇上喜歡。但是把她放在心尖上那樣,本宮看了還真是不舒爽,恨不得上去給她幾個耳刮子,隻是那樣辱沒了本宮的身份。”
錦香連連附和,在皇後耳邊低聲說著什麼,皇後眼中突現光彩,看著錦香有些讚許,說道:“不愧是本宮身邊的人,去吧,利落些,可別有什麼叉子。”
錦香低低一笑,一福身說道:“奴婢定不負娘娘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