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看了眼原路莊,點頭沉思道:“的確,恐怕是安逸日子過慣了。”君知沒有追究,隻是派蕭之卿下去安撫。
北胡使節什麼時候到來還是未知數,可不能讓他們一到就看了大寧的笑話!
時至正午,遠方才有一點動靜傳來,馬匹的嘶吼和大批軍隊的腳步聲漸漸聽的清明。蕭之卿眼前一亮,轉過臉看見君知也正視著前方,神色專注。
馬上到城門前準備著,蕭之卿下達了準備開城門的命令。輾轉到城樓上眺望,終於可以看見北胡的軍隊朝這裏走來,北胡這次帶的人不多,應該是將隨軍的軍隊留在了城郊,隻讓商隊跟著。
“開城門——”蕭之卿一聲令下,城門大開,為首帶著麵具的黑衣男子一揚馬鞭,馬兒立刻飛奔起來,直到城門前才停下。
抬頭望向城門,那人的目光直直看向君知,兩人目光交彙,空氣中似乎有電流閃過。黑衣男子抱拳道:“皇上,我乃北胡國師吉塔,此次代替我皇而來。”
君知開口:“歡迎使節到來,請!”
百官跪下迎接,君知也從城樓上下來,黑衣男子一舉馬鞭,回頭朝商隊大聲說道:“前進!”
萬人齊呼,千人呐喊,百人跪迎。黑衣男子麵具下的臉揚起笑容,他下馬走到君知身邊。君知與他寒暄。他頷首表示聽著,是不是與他說上幾句話。蕭之卿原路莊二人跟在他們後麵,百官起身跟上,北胡隨從進入大寧皇城。
是夜,大寧皇帝君知在禦花園群英閣內設宴群臣,以招待遠道而來的北胡使節。群英閣是冬日裏專門設宴用的,裏麵的設施俱全,冬日裏設宴暖和不說,整個大廳金碧輝煌,繁華似在仙境。
“皇上,這是我們北胡的五皇子耶律其,方才在城郊整頓兵將並未與皇上見麵,特此引薦。”姬扇香坐在君知的左手麵下首處,姬扇香穿著黑色的胡服,身姿挺拔,隻是麵上依舊帶著鬼麵。他的對麵是耶律其,聽到他的話,耶律其站起身舉杯,君知舉杯說道:“想不到北胡五皇子竟然是一個如此俊朗有才的人,來,幹杯!”君知笑著,仰起頭一飲而盡。
姬扇香與耶律其相視一笑,交換了一個眼神仰頭喝酒。晚宴上觥籌交錯、絲竹悅耳,各色舞娘扭動著腰肢跳著隱晦的誘惑舞蹈。
時間推移,姬扇香喝了不少,覺得有些頭暈便起身出去醒酒。
蘇慕衣帶著媛素躲在群英閣的外麵偷偷看著,媛素在背後扯了扯她的衣服,急道:“娘娘,您又不是沒見過這些,要如此……偷窺不好吧?”
蘇慕衣回頭,小聲的斥責媛素道:“本宮當然知道這個,隻不過……”神情一下子寞落起來,蘇慕衣低頭苦笑,連她也不知道來這裏是因為什麼,或許是因為聽到北湖,或許是因為她心中對某些事還有著期盼。
“娘娘,回去吧。”
蘇慕衣點頭,轉身朝群英閣外走去。
行至群英閣外一池水塘處蘇慕衣看見一個人。
那個人背對著她站著,穿的是一身黑衣,在月色與燈火的照耀下可以看清他的身體輪廓。那人穿著一身胡服,短衣窄袖,因為冬天的緣故衣服上厚厚的一圈獸毛,使得他寬了一圈,他的腳上穿著胡靴,加上負手而立的姿勢使他更加英姿挺拔。
蘇慕衣想:重要的不是那個人穿了什麼,如何如何的挺拔,是那個人的背影像極了一個人。
這輩子見姬扇香,她看見最多的便是他的背影,負手而立的或是英俊的測顏。命運有些時候就是如此,在你快要絕望的時候給你一點陽光,如同罌粟一般慰吊著你,沒了他不行,失了他不如死。
候中似有千軍萬馬挺過讓她發不出聲音,眼角的淚水卻肆無忌憚的奪眶而出,胸口腥腥的似要她倒一般,隻是她等想要確認一件事。
“扇香……?”
害怕、恐懼、期待,她的那一聲呼喚裏包含了太多,寄予了太多。池塘邊的身影不動,她想要上前被人捉住了手腕。
蘇慕衣回首,媛素拉著她,對她搖頭,提醒她不要越了界。
蘇慕衣失笑,眸子裏的眼淚一下子聚集,如果是姬扇香,越界了又如何?
掙脫開她的手腕,蘇慕衣不管不顧的往前,她要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姬扇香!姬扇香,是不是你,嗯?
是不是我想了一輩子念了一輩子的姬扇香;是不是我愛了一輩子恨了輩子的姬扇香;是不是我等了一輩子盼了一輩子的姬扇香?
“這位……娘娘,吉塔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