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刷鍋、洗完、剝蔥拍蒜,整間寬大的食材房聲聲不息,動作不停;每一個人都不曾有所怠慢,薛誠更是格外的賣力,一個總管似的老人叫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不一會兒之後該做的也都做完了,大多數人也都被派去了別的地方,隻剩下五六個人負責洗刷的工作。這時先前將薛誠領到這裏的那個丫鬟去而複返,看見薛誠還在這裏後暗自鬆了口氣,走到薛誠身後,叫他道:“小姐說你的狗沒事,隻是老爺不喜歡府中有貓狗,所以就沒將那狗給帶進來,你隨我來,領狗去罷。”
一路上他所見後才知道這府邸到底是不小,就總共穿過的院門都有七道之多。原本一路都是由石板鋪成而且平坦,過了最後一拱形院門之後就變成了一階梯型道路,而且是兩頭高中間低,呈一V字型狀,總計三處這樣的路段,薛誠甚是好奇:“這般設計又是為何?”過了此處便遇一圍牆,薛誠心想:“想來這便是這偌大府邸的外圍了,這家人底蘊真是不小”,心中暗自稱奇。
通往圍牆的前麵一小段處還種著一簇紫竹,穿過紫竹地方是看見了最後的院門,這也是和先前的一樣,也是石拱門,不過上裝一係吊珠,迎合著微風蹭蹭聲亮。大概是因為今天見多了關於府中布景的不尋常之處,薛誠也就沒對這懸掛珠簾的“後門”懷有不解。
在他隨那丫鬟身後撥開珠簾的時候,從手上傳來的一股清涼感讓他頓時一怔、愣在了原地,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望著身後的那些看似平常的石珠,心想:“這又是什麼奇物,怎地我一觸碰便似有一股清泉貫穿全身?”,心中越是對這家人充滿好奇。
放眼望去,這院落中竟是載滿了一係列的翠竹,竹中幾條蜿蜒小路穿插而過,最中間設有一四人石桌,還有以竹身自生長而成的“竹秋千”、“竹椅”、竹床等,實是一大奇觀。
薛誠這才知道原來並沒有出府,隨即追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不是要帶我去外麵領狗嗎?”那丫鬟轉頭看了他一眼,彎了彎嘴角,“你怎知曉我不是在帶你出去?”“若是隻將我帶出這裏,又為何要帶我來走這些奇…特的路徑,我想這應不是貴府的出府捷徑吧!”那丫鬟輕聲哼道:“一點兒也不錯,你還不算太笨,不過這卻是你要求的。”“哦?我要求的?”“一點兒也不錯”。薛誠略一思索,試探性問道:“我那狗兄在這竹林之中?”“非也。狗兄?”“我那狗兄對我有救命之恩,就似你家小姐於我一般。”他這一說可不得了,直接惹怒了那丫鬟,轉身怒喝:“混賬,你竟然把我家小姐比作狗,你是吃了熊心豹膽了麼?”薛誠馬上意識到了話中的歧義,連忙道歉。那丫鬟現在已經將鼻子氣到了眉頭上,瞧著架勢,大有對他好一頓數落的趨勢,就指頭開罵了。薛誠這時才認真地端詳這名丫鬟。鼻子高翹,皮膚白皙,一張鵝圓臉蛋上搽了一些水粉,再加上現在微怒顯得臉蛋紅潤非常,比薛誠隻矮了一小截,由於憤怒而起伏不定的胸脯讓沒見過什麼世麵的薛誠一陣眩暈,看到這裏再沒敢看下去。那丫鬟似乎注意到了薛誠的異樣,心中雖有些得意卻怒上加怒,剛想嗬斥,薛誠反應過來,急忙搶先一步,問她:“我應該怎麼稱呼你?”,見他眉眼真誠,怒氣漸消,“你喚我絲竹便行,這是小姐給我取的名”。薛誠心想:“又與竹有關,她這位小姐竟如此癡心於竹?”他也不便多問。往竹院深處走去,各式各樣的竹類“產品”層出不窮,俱增賞心悅目,兩眼到處搜索,一時間竟也忘了所為何事。
“唔……”一聲低吟將薛誠從奇景中拉了出來,隨聲望去,一條已不再滿身泥濘的黑狗此時正搖曳著比之尋常的狗要長上不少的尾巴圍繞著一棵足有小腿般粗壯的竹幹在旋轉、跳躍。它遠遠地就看到了它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