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巷小城的事解決了之後,雲寄雨的行蹤就為武林人士所知,亂了陣腳的中原武林終於慢慢的平靜下來。
一行人又開始啟程,奚薄夜看著原本五人的小隊變成如今這樣晃晃蕩蕩的大行列有些頭痛,雲寄雨換回了……
一身白衣,宣告著他又要出現在武林大眾的麵前幾天後,一行人在煌捷——與武林盟主樊嶽所在的忻州毗鄰的城鎮落腳。
其實,從巷陌到忻州本不需要如此長的時間,哪知他們一行人狀況百出,一會兒是全體拉肚子,一會兒是路遇大雨,一會兒是有人走丟了……不得已耽誤了行程。
為了不出意外,他們時行到煌捷又停下修整。
雲峽擦著汗:這怎麼會是湊巧?這上麵至少有自己一半的功勞……
此時,奚薄夜正坐在雲家煌捷的別院裏,一身白衣茶盞浮花,甚是一番好意境。
可營造意境的人卻心不在焉的看著手裏的紙條,上麵是幾個蒼勁有力的字:甚念,速回。
奚薄夜在過去在外的一年裏時常收到這樣的紙條,這是教主——南嶼親手所寫,奚薄夜垂眸將紙條扔進旁邊的爐子裏,然後閉眼冥想。
不一會兒,耳邊傳來雲寄雨的聲音:“小夜……”
奚薄夜睜眼看他:“恩?”
雲寄雨似要說什麼,最終低頭,為奚薄夜換了一盞茶,就這樣陪著她靜坐。
到了晚間,奚薄夜讓雲寄雨下廚,雲寄雨看了她半晌,輕輕點頭。
奚薄夜讓雪參買了幾壇酒回來,自己生了一爐小火慢慢煮酒,等著雲寄雨的下酒菜。
不多時,酒香四溢,雲寄雨也端上自己的幾碟小菜。
遣下人去,小亭子裏兩人悠悠對飲,一個溫文如玉、白衣勝雪,一個眉目如畫、清揚婉約。
雲寄雨笑得溫潤滿心滿眼都是柔情,奚薄夜竟又看得愣住,眼前的雲寄雨隻能讓她想到‘歲月靜好,現世安穩’這幾個字,但卻覺得不那麼恰當,不禁搖搖頭,端起酒杯慢飲。
“這是醉春風,小夜是在哪裏尋得?”雲寄雨輕抿一口笑道。
奚薄夜垂眸:“讓雪參隨意買的罷……”
雲寄雨笑著點頭,也不接話。
就這樣兩人一直飲到月上中天,雲寄雨看著微醉的奚薄夜,突然伸手握住她端杯欲飲的手,輕聲道:“不怕喝醉?”
奚薄夜微微偏頭,露出好看的額頭:“醉一次,又何妨?”
雲寄雨搖搖頭,放開手隨她去了。
沒過多久,奚薄夜就暈了暈,然後抬起頭來對著雲寄雨笑,笑得十分……憨厚,再舉起酒杯道:“倒……酒。”
雲寄雨看她的樣子是醉了,便起身走到她身邊道:“你醉了。”
奚薄夜皺眉:“怎麼、可能?”然後再指著地上的空壇子道:“你看,還有、那麼…多沒喝完……”
雲寄雨無奈的搖搖頭,輕道:“是不該讓你如此。”
奚薄夜笑著反倒手裏的酒杯,然後抓住雲寄雨的衣領:“如果,哪天我……就把我……灰、灰,然後、撒、撒了……好、不好?”到現在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雲寄雨聽得似是而非,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看著她如此認真,也隻好點頭答應:“好。”
想了一會兒,奚薄夜又重新坐好,拿了酒杯在桌上找酒。
雲寄雨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樣子,隻覺好笑,不經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奚薄夜轉過頭來,伸手拉著雲寄雨耳邊的垂發,看了一會兒,笑道:“雲……美、人。”
聽後,雲寄雨挑了挑眉:“很好。”伸手拉過她正對自己,認真道:“奚薄夜,不管你清不清醒,我現在所說的話你都要記住!”
奚薄夜皺眉看著他,忽而笑了:“美人……如、斯。”
雲寄雨也笑了,笑得溫柔,用一隻手托起奚薄夜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看著奚薄夜正看著自己的眼睛,雲寄雨玉石般溫潤的聲音響起:“予吾為妻,夫婦相隨。可好?”
聲音似乎有些蠱惑,奚薄夜聽後眨眨眼,再晃晃頭,繼而一把抱住雲寄雨,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良久吐出一個“好”字。
雲寄雨一愣,又笑得光風霽月,眸子裏閃過亮光,低頭看抱住自己已經睡著的奚薄夜,其實奚薄夜姿容似雪,不笑時皎如秋月,給人冷清的錯覺,瑞笑時有兩個酒窩,十分隨意卻顧盼神飛。而此刻的奚薄夜卻十分乖巧,眉宇間盡是安詳。
這不免讓雲寄雨生出他們已經不離不棄,相濡以沫的錯覺。
雲寄雨將奚薄夜抱回房間,輕輕地為她脫鞋、退衣,可奚薄夜的抓著他的手始終沒有放開。雲寄雨無奈的笑了:這算是無賴嗎?原來奚薄夜也有無賴的時候。
翌日,奚薄夜醒來時已近午時,房間裏沒有人,她的頭有些微痛,起身走到桌邊,倒了杯冷茶一口飲了下去,卻不料竟被嗆到了,頓時咳了幾聲,方才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