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一事之後,整整兩個月,雲州都人滿為患,武林中人都想找雲寄雨問個清楚,弄個明白。
樊嶽下落不明,武林群龍無首,眾人十分焦急……雲寄雨給了他們四個字‘稍安勿躁’。
而他們要找的雲家公子,這兩個月根本不在雲鬟樓,而是四處尋找奚薄夜,從荒北到中原雲家公子險些將墨樂教翻了過來,可奚薄夜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怎麼也找不到人。
於是,雲家公子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奚薄夜被困在某地,出不來……可不對,這不太可能:奚薄夜其人,隻有不願,而非無能,想來奚薄夜是在故意躲著他吧?
待到雲州武林人士散得差不多時,雲寄雨回了雲州,他突然想到奚薄夜曾告訴過自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他漏掉的剛好就是雲州……
再一次見到奚薄夜是在秦山分離後的第二月,雲寄雨好不容易才找到墨樂教在雲州的分舵,好不容易才說服了餛飩兄弟,好不容易才進了奚薄夜的房門,在最後一個好不容易來臨之時他竟想放棄了。
彼時,正值葭月(十一月)山茶花開得甚好。
奚薄夜身穿素白錦袍、黑發未束,倚一幾小榻,坐落在茶樹下,手持書卷,靜靜觀看。
雲寄雨皺眉,輕輕的走過去,聲音舒緩:“小夜……”
女子的背影似乎顫了一下,而後便見她轉過身來,臉色蒼白,嘴角含笑,也難怪她一身白衣,如果是黑衣隻怕更甚。
奚薄夜開口,音色低微:“寄雨來了?”然後指向一旁的木椅輕聲道:“坐。”
雲寄雨苦笑這聲‘寄雨’著實生疏,出了那種事,也難怪奚薄夜待他如此。
還不待雲寄雨開口說話,奚薄夜突然開始咳嗽,就像從前一樣突然而猛烈。
隻是,這一次雲寄雨伸出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他僅遞給她一張錦帕,奚薄夜卻笑著擺手,不一會兒又恢複了正常。
奚飩端了茶點進來,雲寄雨陪著奚薄夜一直品到傍晚,期間兩人幾乎沒說話。
到最後還是奚薄夜先開口送客,臨走前雲寄雨問奚薄夜:“小夜,你還信我嗎?”認真的看著奚薄夜,生怕漏掉奚薄夜絲毫的表情。
奚薄夜想了想,良久笑了一下:“寄雨,你該回去了,別讓嫂子等久了……”語氣誠懇,表情認真,這就是奚薄夜的回答。
雲寄雨怔了怔,從懷裏拿出一塊用黑綢帶係好的玉,是當初奚薄夜第一次去雲鬟樓,用來給雲寄雨束發的那塊。他想了想,轉身放在木椅上,再看了奚薄夜一眼,大步走了出去,自然是沒有回頭的。
雲寄雨出去之後自然也沒有立馬走人,因為他正遇到奚餛給奚薄夜送藥進去,於是他便隱在某處。
奚餛進屋之時,奚薄夜正在咳嗽,帶些血絲。他接過奚薄夜的錦帕,放到一個盤子裏,把另一張幹淨的遞給她。
待奚飩端來沸水後,奚餛將銀針盡數浸入其中,再來是藥酒雄黃等,一切準備就緒後兩人一起出去。
不多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將奚薄夜的房門推開了一小點,借著小縫擠了進去。
一進房間就是兩個時辰,直到熄燈也不曾出來,雲寄雨在暗處挑眉,這兩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