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懂。
雀姐說，你真的懂了麼？
我說，我懂的。這麼淺顯的道理，不用你說，我也自然懂的。
雀姐鬆了一口氣，對我說，那就好，既然你懂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不懂分寸的女人。那麼你會離開的，是吧。
我搖了搖頭，然後說，我懂，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就不配得到愛情，為什麼你們就一定以為我喜歡三少是因為錢？你讓我走，我不會走的。我雖然懂，我知道在這裏王家會怎麼對付我，但是我不是一個生意人，我不懂得去權衡，去交易，我是一個女人，是夜晚裏麵最純粹的女人，我們這樣的女人都是跟著自己的心在向前走。我的心告訴我，現在的我喜歡三少，那麼我就在這裏，哪怕是為了他而死，我也會在這裏。
雀姐一腳刹車停住了，然後又慢慢地啟動了車子，她說，你說你不是生意人，但是最基本的東西要分清吧。愛情跟命，你想要哪個？
我說，我哪個都想要。
雀姐哦了一聲，笑著說，那我覺得你有點貪心了。
我看了看雀姐，這個女人在這個夜晚裏麵能夠位列四大金剛，想來也遭遇過無數不該女人遭遇的事情。
我說，我知道你的故事，也很欽佩王麟大哥，現在東城混社會的，全都說隻佩服一個人，那是因為什麼？是因為他的信念，是因為他的義氣。作為一個男人，義氣是他的信念，而作為一個女人呢，愛情就是我的信念，是值得我去拚命的東西。
雀姐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她說，你真的覺得為了信念去犧牲就是正確的麼？你死了，可是考慮過活著的人的感受麼？你不顧一切地為了信念而死，為了義氣而死，你得到了名聲，得到了尊重，可是你考慮過那些個需要你照顧的人麼？孤兒寡母在這個沒有你的世界上又是怎麼生存的，你想死的時候，考慮過麼？你真的覺得這一切值得麼？我告訴你，不值得，為了任何事情丟掉自己的性命都不值得。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不需要你的義氣，不需要你的愛情也可以活得好好的。但是有些人離開了你，每一天活著都不如死了。
雀姐的聲音不大，字字都很壓抑，這麼多年在一個女人身上遭遇的這些個事兒，現在都爆發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她低聲說，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了。
我說，這麼多年你一定很苦吧。
雀姐笑了，她說，四大金剛，在這個夜晚是王者，怎麼會苦？怎麼可能苦？這個夜晚可不需要什麼苦哈哈的女人，需要的是強者。我的確是很喜歡你，但我也要為家族做事兒。你這件事兒呢，我也不給你拐彎抹角的。老爺對你也下了驅逐令，一個星期之內離開東城，一生也不準踏足這裏。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我愣住了，我知道王家給楓下了驅逐令，把楓趕了出去，現在王嬅弄了這麼多個事情，其實歸根到底想要楓回來，然後她跟楓再續前緣。
卻沒有想到，同樣的命令，王家也對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