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滿意的看著天少,“天少,我也是為你好,如今也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回去吧。”
李元龍看著皇帝,轉身離去,縱然他叱吒戰場,如今他也無能為力,因為,皇帝並不是表麵那樣。他看了一眼身邊低著頭,臉色蒼白的男子,這幾日他夜夜買醉,木槿如月也都依次來看過他卻也是無用。
高高在上的皇帝,看著漸漸走遠的身影,高大的殿門再次關上,留下他一人,看著稀疏的陽光,突然開始想念她的溫暖,想罷,便輕輕開口,“德慶,劉嬤嬤還在帝妃宮麼?”
德慶走到皇帝的身邊,“是的,皇上,寧才人也在帝妃宮。”剛剛他看到皇帝的言語,便知道皇帝這次是認真了。
皇帝聽到寧才人的名字之後,眉頭輕輕皺了下,“她就是昨日在涼亭的女子麼?”
德慶點點頭,“正是,寧才人這幾日走動的比較頻繁。”在公主還未入宮的時候,還隻是在傾緋閣呆著。
皇帝低頭想了片刻,“傾緋閣內,隻有寧才人一個麼?”
德清搖搖頭,“還有吏部尚書的女兒,李妍。也是才人。入宮兩月有餘。”
皇帝低頭笑了一下,起身,金色的黃袍在陽光刺目而耀眼,身後的德慶卻是淡笑著跟隨著皇帝離開了朝傾殿。
夜晚中的錦都如星光入住,天宮再現,隻是滿天的燈火都清散不了,宮中長久的寂寞,人心的寒冷,怎能夜夜燈火就能驅散的。
燈火中,一個金黃的人影緩步走在最前,身後跟著稀稀拉拉的宮女太監,而他的身影卻還是如此的寂寞,深沉的背影,被黑夜所籠蓋,燈火通明的世界,並不屬於他。
白玉天看著眼前花瓣翻飛,漫天的花瓣從他的眼前飛過,伸手卻抓不住一朵,他們不屬於這裏,也不屬於他,“德慶。”
身後一個深藍衣服的白麵男子走到他的麵前,“皇上,不進去麼?”
皇帝撫摸著腰間的香袋,這一身華服,卻換不了一個為他掌燈的人,“德慶,我可以進去麼?”
德慶輕柔的笑了,“當然了。”
白玉天也笑了,第一次有這樣的猶豫,“走吧。”看到門口的侍衛,卻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侍衛猛地收住聲音,將臉都憋紅了。
守門侍衛就看著皇帝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進了帝妃宮。
而此刻的帝妃宮中,一個老人的聲音嚴厲的響徹大殿,“公主,我說過很多次了,喝湯的時候湯勺不可以碰瓷!”
一個女子的聲音,弱弱的略帶一絲無奈,“我知道了,劉嬤嬤。”
老人的聲音又響起,“公主,你不要總說你知道了,卻還是不行動,若是這樣,到日後的大婚,你可怎麼過太後那一關。”
女子無奈的聲音中夾雜著淡淡地無謂,“劉嬤嬤,我會做到的,你就放心吧。”
劉嬤嬤輕輕的話語,卻讓門外的皇帝輕笑,“你這樣,我永遠放不了心!”
門內再也沒有了談話聲,隻是沉默的用膳,女子打翻碗筷的聲音又響起,劉嬤嬤怒喝,“公主,我說過多少次了!要和別人保持距離,不然就會打翻碗筷!這樣是大忌!是很不雅的!”
女子似乎認命的輕歎一聲,“劉嬤嬤,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劉嬤嬤卻依然不鬆口,“每次都是下次注意,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同樣的錯誤!”
女子的聲音沉默了,隻是無聲的控訴,她真的會注意的。而門外的德慶看著皇帝隔著門縫聽牆角,也能聽得樂嗬嗬的,不由得輕輕開口,“皇上,您不進去麼?”好歹您也是個皇帝,能不能不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