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懷柔就讓柳伯帶著她去給師父上墳。柳下風的墳就在杭州近郊，一個背山麵水的地方。柳伯：“這個地方是蘇先生找的，看得出來，蘇先生是費了心思。這個地方，山清水秀，柳先生在這兒一定會睡得很安心。”
懷柔按照當地的習俗給柳下風上墳。盡管柳下風平時對他們苛刻嚴厲，沒有絲毫慈愛可言，但畢竟是柳下風把他們撫養長大，教會他們武功。在墳前，懷柔哭得很傷心。為暴病身亡的師父、為舍身救己屍骨無存的如塵、為從小一起長大但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如海、為突然之間就在江湖銷聲匿跡的江南柳家。
回去的路上，懷柔幽幽開口：“柳伯，如塵師兄在沙洲中了敵人埋伏，被炸得屍骨無存。師兄的魂魄還在外飄蕩，我想為他就在師父墳墓的隔壁建一個衣冠塚，不知怎麼操辦？”
柳伯聽聞此言，不禁掉下眼淚：“可憐的如塵！難為如煙你如此重情重義。這個交給我吧，我去碧山寺請住持來為如塵做場法事，超度他的亡靈。”
在柳伯的幫助下，懷柔為如塵修建了衣冠塚，了卻了一樁心事。懷柔在如塵的墓前暗暗起誓：“師兄，你暫且安息，我一定會找出暗害我們的凶手為你報仇，為師父報仇！”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是半個月過去了。懷柔男扮女裝在杭州走訪了不少地方，以前師父喜歡去的茶樓、棋館、賭坊、青樓，她想從中找出蛛絲馬跡，但沒有絲毫頭緒。
懷柔一籌莫展，站在大院的柳樹下苦苦思索。
突然她聽到有人猛敲門環，她快速起床去開門。門口站著兩位老人，懷柔看著有點眼熟，正想開口詢問，兩個老人突然抓住她的衣襟跪了下來。“二小姐，你可回來了！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懷柔想起來了，這兩位老人是當年柳府家丁柳林的父母。
柳林母親流著眼淚說道：“二小姐，柳府的家人全都被遣散出府，可是我們家柳林一直未回。”
懷柔叫來柳伯詳細詢問。柳伯：“二小姐，我遣散家人是在先生安葬之後。可在這之前，柳林就不見了，我們都以為他是自己先行回家了！”
柳林母親哭道：“沒有啊，到現在他都一直沒有回去！”
懷柔問：“柳伯，你能想一下，柳林大概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柳伯仔細回想：“那些日子我為了先生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幸虧蘇先生過來幫忙。對了，大概從蘇先生來後，柳林就沒有露過麵。”
懷柔聞言心內一動，怎麼恰好又與蘇慕白有關？她記得師父曾經對他們說過：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巧合，所謂的巧合可能正是敵人的巧妙安排。
又是一個無眠之夜。漫漫長夜裏，午夜夢回，她會想到如塵，想到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仿佛看到在陽鏡湖堤散步，師兄握著她的手說道：“如煙，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好嗎？”
往事曆曆在目。懷柔坐起身，將頭埋在雙膝之間，她突然疑惑起來：過得好好的，師兄為什麼會有離開柳家的想法？她當時沉浸在甜蜜之中，並無細想，現在想來，師兄當時說這番話肯定有什麼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