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支著耳朵聽了聽,半響,翻了個身繼續睡。心中想的卻是若賢貴妃當真無顛覆朝堂皇權的打算,日後便是留她一命又何妨?
這天下間,有如此胸襟的男子已然不多,更何況女子。想到這裏,他又歎了口氣,他與嬅兒終究是越來越遠了,其他不談,光是嬅兒勢力做大到能影響朝政和地方政策實行的地步,便由不得他不動嬅兒。
隻求日後嬅兒能顧念他三分,念在這些年的恩寵上,對他接下來的作為能有所理解與支持。
賢貴妃扣了扣躺椅的把手,對著菊花揚了揚眉毛道,“皇上今日得閑居然不研究他的科學,這可真稀奇。”冷哼一聲,對著不遠處的桌子踹了一腳,“往後這看門的人你可得給我選好了,可不能什麼人都能爬窗子進來,不然被人知道了,還以為我背著皇上偷人……”
皇上聽賢貴妃說得愈加不像話,不得已起身走了出來,“嬅兒,雖你我於政見上有所不同,但你不用總這麼刺激我。便是日後如何如何,我現在總歸是以你男人的身份來看你的”。
賢貴妃冷笑,世人都說男人最是現實,此言從未虛妄。這個社會對女子的要求與男子不同,但她卻偏要做些東西出來,至少也要讓更多的女子知道,她們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皇上,這些日子前朝後宮的閑言碎語您也聽了不少。不知道您有何高見啊?您這種貴人可是無事不起早的,臣妾才不信你會閑來無事到我這兒溜達。”
皇上聞言,麵色一白,而後麵色尷尬起來,良久斥退菊花後,坐到嬅兒旁邊道,“丈量土地的事兒,我本就不讚同。眼下宗族與那些不好惹的家族求上門來,你讓你的人也消停一下……”
“陛下,這不消停的可從不是臣妾啊。您瞧瞧這宮裏都說什麼了,先不提那不下蛋的雞是怎麼回事。便是說我的人趁著丈量天下土地的時機收攏人心這事兒,我可是不認的。”
皇上聞言,笑了。隻要嬅兒還跟他我來我去,便證明她並未生氣到趕盡殺絕的地步。“這各地的事兒都有內監軍與司禮監的人看顧著,便是宗室那群酒囊飯袋,也不見得都是蠢貨。既如此,他們都沒有上折子說這些事兒,你又生那些捕風捉影的假消息做什麼”。
賢貴妃不去看他,這男人隻有有事求上門的時候,才這麼沒臉沒皮。尤其是在他做掉神權後,這種苗頭就出來了。
“你有什麼事兒,直說。我是什麼性子,你一早就知道。”
男人聞言,頹唐道,“你也知道我最近壓力大……”
賢貴妃點頭,皇上最近壓力是挺大的,光是他撒出去研究新航船的十萬兩銀子,便夠他肉痛了。
“最近太多人上折子陳情,我與你不同,你就是煮不熟捶不爛的鐵疙瘩,但我總歸是要估計文人的筆杆子。所以想請你演一出戲。”
“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