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壁後款款走出一個容貌嬌豔、膚如凝脂的少女,約摸十五六歲,披一件紅色鬥篷,烏黑如泉的青絲在雪白的指尖滑動,玉釵鬆鬆插入鬢發,款步而來,盡顯玲瓏身段。
褚禍見到這美女,下意識鬆了劉冰。
劉冰趁機趕緊抽身,如哈巴狗般一路搖著尾巴搖到女子麵前,扇了自己一記耳光,請罪道:“攪擾到翁主清休,奴才該死!”
上官綠水神色倨傲,也不看他,看向褚禍等人:“你們甚麼人?”
劉冰連忙答道:“回稟翁主,那大肚子的是被熙王殿下貶為刺字奴、送給侯爺的鄭茸爭。”
上官綠水秀眉一蹙:“本翁主是問她還是問你?”
劉冰立即噤聲。
上官綠水用一種打量獵物的眼神盯著褚禍:“你就是鄭茸爭?”
褚禍見她打扮雍容富貴,又聽劉冰一口一個翁主地叫,猜到這女孩地位必然顯赫,笑道:“回翁主,我就是鄭茸爭。”
說話間,她在腦海中竭力回想有關上官綠水的記憶,零零星星不係統,卻能將這個少年翁主的大概事跡連貫起來。
上官綠水乃皇帝李重勝胞弟代王之女,雖隻有十六歲,但滿朝皆知她從小愛慕自己王叔趙晏。
代王出於政治考慮,幾次三番對這個嬌蠻翁主的行為做了嚴厲批評,但挨不住春心萌動的綠水翁主的綿綿情意。
翁主以死相拚,跟代王說自己已經將身體給了策央侯,此生非趙晏不嫁。
代王無法,是以放任翁主常年沒臉沒皮地常年守在侯府裏,就等著和第一美男子策央侯譜寫一曲驚天地、泣鬼神、萬世傳唱的戀曲。
還真是個癡情種。褚禍暗想。
上官綠水打量褚禍三人,像生物鏈頂端的動物輕蔑地審視著生物鏈末端的低端生物一樣。
小弦月都被她氣勢震地不敢再看,翠安心態稍好,但也有些緊張不適,唯獨褚禍一動不動看著自己。
果然,褚警官很快引起了綠水翁主的絕對注意。
上官綠水陰沉著臉看褚禍,忽然噗嗤笑了出來。
“嗬,暨哥哥可真有意思,竟然將自己的破鞋送給王叔當侍妾。也不瞧瞧這肚子支不支撐地住!鄭茸爭,本翁主問你,是暨哥哥讓你來的,還是你是自己要來找侯爺的?”
“瞧翁主這話說的。”
褚禍隨意地用腳勾了勾鐵鐐,又指了指自己額頭的奴字,笑道:“這不明擺著麼?要不是多虧了翁主的好暨哥哥,我也不至於落魄至此。”
鄭茸爭不是鄭去疾之女,聽說性格溫和的像隻小綿羊麼?怎麼今天見著麵,才發現這女人似乎不是個善茬兒?
上官綠水狹起長目,心裏生出一些不快,可看到褚禍形容狼狽、頭發髒亂,臉蛋兒髒兮兮的,看不出幾分姿色,想起自己貌美如花,不由安心淡定下來。
不過,這鄭茸爭說話太過隨意,綠水翁主很是不喜。
“劉總管,鄭王妃不是想住小屋麼?柴房屋小正缺人,把她給本翁主安排到柴房劈柴去!”上官綠水轉身就走。
劉冰又道:“那……這兩個安排到何處?”
“堂堂策央侯府,又不是收破爛的倉庫,甚麼人都要往裏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