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晏不是李暨，更不是鄭茸爭，他猜不出他們在想甚麼。
因此不論原因，趙晏為顏麵、名聲或是安危，都不可能真讓這個身懷六甲的鄭王妃靠近自己。
更何況，這個女人奇怪的功夫、卓越的箭術，在不斷給趙晏驚喜的同時，也不斷在給趙晏懷疑。
趙智和趙聰明白策央侯在思慮甚麼，卻不清楚雪山中的事。否則，他倆一定想不通趙晏在明明能讓鄭茸爭逃走的過程中，為何要助推一回將這女人押送回府。
趙智道，“對了侯爺，屬下發現那沈三井…….”
“鄭茸爭還說了甚麼？”策央侯打斷他。
“哦……鄭茸爭嘛。”趙智將褚禍說過的關於後偶也的原話，又複述一遍。
策央侯聽完，沉默著放下蓋鍾。
“橫豎那兩個刺字奴睡在她屋裏，她愛怎樣折騰都隨她而去。趙聰，本侯著你從刺字奴中選拔玄汙垢的事，準備的如何？”
“屬下已命人在暗中勘察，合適人選名單在一月之內便能上報。”
策央侯頷首，沒做聲。
“對了侯爺。”趙智拿出一小顆鋼的物事來，遞給趙晏。
“這是府衛給追風包紮時，從它傷口處取出來的東西。屬下見鄭茸爭拿一把黑漆漆的東西射出來的。一團火花閃過，這馬便倒地了。但屬下見識淺薄，不知這是個甚麼玩意兒。”
策央侯取過子彈，琢磨著這從沒見過的玩意兒。
這鋼製的物事後半截呈圓柱體，前半截呈圓錐形，堪比釘子，卻比釘子圓潤。
策央侯眼中忽地迸射著犀利精芒。
這物事他雖沒見過，但堪比任何利器。
那日在寒靈潭，也是這女人，拿甚麼東西射傷左丘弻，亦是有一團火花閃現，左丘弻便落水了。
策央侯靠在雕花椅上，骨節分明摩挲著子彈殼，旋即低頭聞了一聞，卻是一股刺鼻的火藥味。
他深若滄海的眼睛中有一團光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這是甚麼？鄭茸爭，怎會有這種東西？
“趙聰。”
“屬下在。”
“散出消息，就說本侯星夜被刺客暗殺，帶動內傷，需得療養。十日內都閉門不見客。”
“屬下遵命。”
褚禍被開門聲給驚醒了。
翠安見趴在桌子上的褚禍，激動地差些叫出聲：“爭兒，你回來了？”
他又見床上躺著地牢裏的老頭兒，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褚禍將從地牢逃出來、又在引雪苑被刺客追殺的事草草講了一遍。
翠安臉色煞白：“真個是險象環生！怪說不得，夜裏在廚房燒火的時候聽見遠處有些吵鬧聲。”
見李亂沉沉睡去，褚禍又低聲將沈三井爺孫倆的可憐事跡說了一遍。
翠安歎了口氣，沉思之後道：“比咱倆要更可憐了。不過依我看來，這些刺客或許是城主府派來的。”
褚禍神經一緊，感覺事情有些苗頭可以摸索了。
“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