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智發懵地帶著兩條小蛇回到引雪苑時,趙晏正在書桌後龍飛鳳舞地提筆疾書。
趙智目光自書桌掃過,隻見白紙之上,墨漬龍飛鳳舞,遒勁不失規矩,沉穩不失霸道,字跡宛若那個正在描摹的它的男子。
“侯爺,屬下回來了。”
趙晏道:“好了?”
“處理好了,讓人將柳絲絲關起來了。”趙智看著手裏的布帛,道:“還帶了兩條小蛇回來。”
“放進地牢和她一起共度良宵。”趙晏淡淡說著,抬首輕蘸墨水,繼續練書法。
“這兩日再尋個保護翁主安全的說辭,將綠水身邊代王府的人全換成了的。再說兩句好聽的,哄那丫頭開心。”
趙智心明如鏡。
這兩條蛇放進地牢中,柳絲絲那女人和著兩條蛇都活不過今晚。
“那代王府的人都送回代王府麼?”
“代王特意送給本侯的人,送回去不浪費了?”趙晏在白紙上揮灑出一個“進”字,棱廓分明的俊容上無絲毫波動。
“新修的地道還不大穩固,聽說混著骨灰的泥土最為緊實。”
“屬下明白。”
“沒事就下去罷。”
“侯爺,屬下有一事不明白……”趙智支吾道。
“有何不明白?”
他不明白,這偌大策央侯府四處皆是趙晏的眼線,他明知是李亂放蛇咬死的劉冰和紅葉,又知李亂陷害了柳絲絲。卻還要如此配合鄭茸爭演這一出莫名其妙的戲。
竟隻是為了不經他自己的手將這些代王府的人斬草除根?
不是說不會靠近李暨的人麼?
可侯爺對鄭茸爭又是利用又是置之不理的做法,真讓人難以看懂。
“沒甚麼。”趙智按捺住狐疑道。
趙晏豐唇一勾,揚起一抹揶揄笑容,“有的事你無須太清楚。你隻要明白,她會是那個最合適的人。你對這個女人,最好不要有其他想法。否則,你會很危險。”
自己會危險?
難道是侯爺將自己視為情敵了,這是在隱晦地告訴自己,不要和他搶女人?可在他印象中,自家侯爺似乎從沒在兒女私情這等事上投過一絲一毫的注意,難道他對鄭茸爭有想法?
趙智眉頭緊皺,越想越渾,索性不想。
“侯爺,還有件事忘了跟您說。熙王李暨的側妃段小憐又懷孕了。”
趙晏提筆疾書的手一僵,深眸長睫陰風卷起,像是卷動著一眼風雲。
半晌,他道:“甚麼時候?”
“似乎在鄭茸爭被貶半月之後的事了。”
趙智分析道:“聽鬆京的玄無垢報來,人人皆知熙王李暨很不喜歡鄭茸爭這個妻子。看來,熙王很可能不會要回這個鄭王妃和她腹中的孩兒了。”
趙晏沉默,長睫下深眸如一汪古井,暗流湧動:“知道了,下去罷。”
“是。”趙智說完就躬身退下,留下趙晏一人在屋中。
褚禍這一夜有些興奮地過頭,輾轉難成眠。
她感覺自己離雍十二帝又更近了一步。
翠安躲在牆角睡著。
褚禍給她蓋好被子,自己起身點了一支燭,掏出那本發黃的《解千年》翻閱起來。
她不愛看書,目前為止,她隻翻過一遍《解千年》,可看了幾頁,因為上麵文字寫的太玄乎,她解不開,隻得跳往書中最後一頁第48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