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乙看著他的動作,開心地笑了起來。白冥莽也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嘴角。
吹過另一陣風的時候,風中的氣味有些變了,似乎是一個女人身上的香氣。
白冥莽警惕地站起身,一個年輕的女人,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女人的身材纖細而修長,生得一張嫵媚的臉,半眯著勾魂的眼。
如果隻看她的臉和身材,會讓人覺得是個很美的女人。可是當看到她的頭發時……白冥莽差點忍不住吐了出來。
她的頭發,像是一根一根銀色的蛛絲,黏在她的頭上。
畢乙有些害怕地躲到白冥莽的身後,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白冥莽抿了抿唇,右手撫上腰間的刀。
女人看著他們的動作,嘴角勾起一個帶了些諷刺的笑。
“上淩宗,便是這般招待客人?”她說著,又向白冥莽靠近了幾步,細長的腰肢款款。
白冥莽想起來了,風主他們提過的有著蛛絲頭發的女人,鬼發門的掌門——鬼發女!
白冥莽冷靜下來,強壓住胃裏的惡心感,道:“白冥莽有眼無珠,沒有認出是鬼發門掌門,深感抱歉!”
鬼發女露出一個算得上和善的笑,說:“你不認得我……倒也怪不了你。隻是你爹白冥宗主,把你護得好了些,十七歲都還沒有見識過江湖。他就不怕,你活不下去麼?”
聽到最後一句時,白冥莽的臉有些沉了下去,拳頭暗暗攥緊。
的確,白冥莽的父親白冥容,從來沒有讓他獨當一麵過,即便是那麼嚴格地要求他,卻也從未讓他,獨自麵對敵人。
鬼發女走到他們身邊,細細地打量白冥莽和畢乙,畢乙往後縮了縮。鬼發女的目光最後落到了畢乙身上。
白冥莽看著近在咫尺的蛛絲頭發,想起了風主和七哥跟他講過的,鬼發女修習的一種秘術,就是將這些發絲刺進人的脖子,吸收新鮮的血液。七哥說,他見過一次鬼發女吸取別人的血液,在那個時候,發絲是血一樣的紅色。
忽然白冥莽發現畢乙抓著他袖子的手僵住了,他回頭,看見畢乙盯著鬼發女的眼睛,移不開目光,眼中呈現空茫一片。而鬼發女的臉,顯得有些蠱惑。
白冥莽一驚,猛地拉過畢乙:“你在幹什麼?”
畢乙昏了過去。鬼發女驚覺過來,有些怨惱地盯著白冥莽,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她冷哼一聲,伸手掐住白冥莽的脖子:“誰讓你多事?”
白冥莽被她掐得喘不過氣,他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竟會有如此大的力氣。他放開畢乙,畢乙軟軟地倒在地上。白冥莽伸手摸索著找到腰間的刀。
她想殺了自己!
這是白冥莽腦中唯一的念頭。
鬼發女的身後襲來一道淩冽的掌風,她一驚,鬆開白冥莽,閃身躲開這一擊。
冗為獨自一人,麵無表情地背著手走過來。他的步伐緩慢,給人帶來一陣壓迫之感。
白冥莽跌坐在地上,捂著脖子咳嗽起來。冗為掃了一眼他們,抱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畢乙。
“鬼發,忘了我怎麼跟你說的?”冗為的臉,布了些寒霜。
鬼發女舔了舔紅色的嘴唇,嫵媚地笑,道:“冗為,我沒有對他們做什麼。”
冗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將注意力放到畢乙身上:“我似乎跟你說過,不要打畢乙的主意,不要做我沒說過的事。這事我已經有了解決方法,你少插手。”
鬼發女暗自咬了咬牙,臉色陰沉沉的,一甩袖扭頭便走。
冗為抬了抬眼皮,又摸了摸畢乙的脈搏,確定她沒有大礙。他上前扶起白冥莽,說:“少宗主,那個女人有些瘋狂,她是想試試您的身手,還請不要往心裏去。”
白冥莽盯著他的眼睛,摸著自己的脖子,這上麵還留著淤青的掐痕:“是麼?”在剛才那一刻,他很清楚地感覺到了那個女人周身的殺氣。
冗為似乎不想解釋太多,隻是說:“麻煩少宗主,找一個地方讓畢乙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