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的誇讚。打算嘛……就是沒有打算。”
芒種沒打算現在就把七哥給了他藥的事宣布出去,一是想先看看這藥的功效,二是……他心裏有個顧疑。
聽到芒種這樣說,雲鳶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反倒很高興地說:“你沒有打算嗎?那正好,我給你做好了打算。”
“什麼?”芒種已經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了,還得強撐著聽雲鳶講話。
“我覺得當個侍衛不錯。如果你覺得當侍衛動不動拚刀太危險了,那沒問題,你還有另一條出路。”雲鳶笑眯眯道,“你可以自宮了做個太監,我連名字都給你想好了,叫莽公公!怎麼樣,是不是霸氣側露?”
一個枕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圓滑的弧線,直接砸在雲鳶的臉上。
雲鳶把枕頭從臉上拿下來,卻見芒種已經縮進了被子裏。
“鳶公公,麻煩你把枕頭拿過來,我很困,需要睡一覺。”
雲鳶氣得直磨牙,雖然一直在心裏默念著不能打病號,但最後他還是把手中的枕頭狠狠地扔了回去,蓋住芒種那張令人討厭的臉。
一覺醒來已經是黃昏,芒種盤膝坐著,十指收張,感受著消失了一個多月的內力。此時他神清氣爽,全身經脈煥然一新,斷過的它們被接好後,比以前還堅實百倍。
芒種心中大喜,更加感謝七哥和兩年多沒見過的姬元古,同時也無比懷念過去幾人相處的時光,有些傷感。
他現在還不敢太過劇烈地使用武功,因為身上的傷未完全愈合,並且一個多月沒有練習使用內力,他需要時間來恢複適應。
芒種看著外麵漸見昏暝的天色,想到去丞相府看看小野,如果她已經沒事了,就把她接回來。
之後還要去幹三件大事,一是把風主送進冥山,詢問那些關於鬼神的事;二是找丞相兌現諾言;三是……芒種隱藏在額發下的眼睛似乎笑了笑,而後迅速凝結起帶著一絲裂痕的寒冰。
芒種出了宮,走在前往丞相府的路上,一邊思考著要怎樣進丞相府。
是翻牆進去呢,還是走正門彬彬有禮地報上自己的大名。
他有些壞心眼地想走正門,如果丞相在,他想看看這個優雅男人的臉上會如何精彩。
離丞相府還有三條街,走在一條正大街上時,芒種忽然發現有許多衣著光鮮的官宦子弟、貴族少年,白衣飄飄的文人墨客都朝著一個方向湧去,臉上或多或少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
芒種心下好奇,於是隨便拉住一位才子模樣的人詢問。
那人估計是今天心情好,被人突然攔住也沒有發火,對芒種道:“今天景芳樓新選出的花魁第一次露麵,小兄弟可要抓緊時間呐,去晚了就擠不進去了!”
那人說完便匆忙離開了,芒種扯著嘴角愣在原地,又一撥人橫衝直闖地經過,將他帶了個趔趄。
景芳樓,奐城第一大青樓,無數貴族富人駐足流連忘返的溫柔鄉,這裏選出的花魁也一定當得上傾國傾城這個名號。
既然今天是個那麼好的日子,有些人一定會去景芳樓,有些人不想去也得去,他可不能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街市上五光十色的燈籠亮了起來。越來越多的人湧向景芳樓,爭相一睹花魁的風采,這會兒算不上小的景芳樓已經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貴族們倒不需要考慮進不進得去,因為他們不是擁有自己的包間,就是早早地訂好了席位。
芒種站在景芳樓外,身體隱藏在一堵牆投下的陰影中。等了許久,終於等來了他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