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冥莽帶著琉蘇,沒用多久時間就到了陸祀國,但此之前,他先給燕蘭兮寫了一封信。
信中表述了他到綏荒之後的經曆,包括找回琉蘇的事,還說了自己的打算,對長夷灼的決定。
他算是想清楚了,長夷灼是暫時不能動的,不管它之前做了什麼,但就是因為它處在綏荒這個神權至上、雖然小卻很團結的地方,就會受到庇護。
那個自稱是月皇神的黑影,綏荒的實權統治者,讓他找到琉蘇,應該就是一個提醒,讓他不要想著在這裏動手,並且把琉蘇放走可能是給他的一個好處,讓他別再追究長夷灼的過錯。
思來想去,月皇神特意讓他前來一次可能就是抱有這個目的,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理由。
給燕蘭兮的信的最後,白冥莽請他幫自己一個忙,主要還是讓傺黎公主來一趟。
在半路上收到了燕蘭兮的回信,燕蘭兮讓白冥莽直接去燕家。
三天後,白冥莽和琉蘇趕到了陸祀國燕家。收到他消息的燕蘭兮和傺黎公主早已在此等候,安排好了一切,隻待他們來。
白冥莽先帶著琉蘇在燕家住下,然後說了此行的目的,以及後期的一些打算,主要是去琉族要做的一些事。
他帶琉蘇來這裏,是想讓傺黎公主幫忙看看她的傷勢。終究是放心不下,而且最初是由於自己犯下的過錯。
傺黎公主在房間中為琉蘇診治,白冥莽和燕蘭兮就坐在外麵院中的石桌旁。
“你這次要親自去琉族一趟,倒讓我覺著有些奇怪了。”燕蘭兮悠哉地晃著手中折扇,說。
白冥莽點點頭:“此次前去琉族,一是為給琉蘇一個交代,其次,也算是為丞相了結心願。”
聽到白冥莽說到丞相,燕蘭兮一下坐正了身體,臉上也斂起笑意:“你是說……將五叔的骨灰安葬在函禦城?”
“正是如此,丞相臨終之願不是想和那位琉族小姐安葬在一起嗎……”白冥莽說,“還要勞煩你和我一起前去。”
燕蘭兮沉默了一下,說:“自從琉雲嬸嬸死後,琉族二十多年不肯原諒五叔,從未讓他去祭拜她。你有多大把握,說服琉族族長?”
琉族族長琉悠將自己姐姐琉雲的死歸咎於燕連恒,二十多年來未說過怨或者恨,但也不讓他們相見。連前去看一眼的資格都不給,讓他們死後埋在一起,談何容易?
白冥莽輕聲歎了一口氣,道:“不管怎樣,我們都先試試吧。丞相生前活在這個世界,活得太孤獨了。人都是如此,如何不是孤獨地活著,但卻從未放棄過追求能夠令自己感到慰藉的人或事,誰不尋找一件讓他能夠堅持留在這個世界的寄托?”
燕蘭兮不知想到了什麼,有所思量地垂著長長的眼睫毛,過了許久才說:“我把五叔的一半骨灰交給你,請你幫忙帶去函禦城,說服琉族族長,讓他們安葬在一起。五叔畢竟是燕家人,我為他回歸身份,他的另一半骨灰要留在燕家宗祠。”
“至於我,”他繼續說,“我不能隨你前去了,公主……公主那邊的事情很要緊,我們都走不開。”
“好。”白冥莽點點頭,考慮到是他們之間的事,就沒有再多嘴問。
他忽然聽到身後一陣輕輕的響動,轉過頭,看見琉蘇披著一件外套走出來,站在屋子外的台階上,一雙漂亮的眼眸靜靜地將他看著,溫柔的光隱隱流動。
白冥莽連忙起身走過去:“怎麼樣……”
傺黎公主從琉蘇身後走出來,說:“莽哥……”
“別再問了。”琉蘇突然出聲打斷,她扭頭衝著傺黎公主笑了笑。
傺黎公主還想說什麼,但微微蹙眉,終究沒有說出來,隻是走向了燕蘭兮。
白冥莽皺起眉:“怎麼回事?”
琉蘇伸出手拉住他的一隻手,輕輕地說:“我沒多大事,隻是有一些其他不能說出來的毛病,你就別問了。”
她都這樣說了,白冥莽也不好再問。琉蘇又看向燕蘭兮,說:“燕家主,燕丞相的事情,琉蘇也一定會出力。”
燕蘭兮似乎有些微微吃驚,不過隻是點了點頭,收起手中扇子向琉蘇抱拳:“那燕某先謝過琉小姐了。”
“家主客氣,丞相生前也對琉蘇有所照顧,所以幫忙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