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華跟技術員聊了很多無關緊要的話題,原因是技術員對菁華的經曆不感冒,他隻是很好奇菁華的腦子裏成天是怎麼想出無與倫比的程序的,如果他不是信息安全的技術員,他會立刻給菁華美妙絕倫的設計敬禮獻花致敬。
尼娜給菁華放了一天假,她在菁華醒來以後對她說:“任務完成了,你今天休息休息。”
“可能,我還不能把證件還給你。”菁華麵無表情,“帶我去看看被捕的家夥。”
“怎麼了?”
“看看能不能套出他的同夥兒是誰,絕對有同夥兒,這一個人完不成。”菁華語氣肯定,“抓住他,程序還在。”
“菁華,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你說明白點,像天書。”
“我是說,先帶我去看嫌疑犯,然後送我去個地方。”菁華委婉地把尼娜變成了她的新保姆,兼保鏢。
網球帽一見拿著證件晃悠地菁華像耗子見了貓,嚇得縮了縮脖子,菁華坐到他對麵,幾個警察都離開,尼娜留下來。
“你的同夥兒是誰。”尼娜審問他,她不流利的漢語,語氣卻像訓犯人一樣足夠生硬和威嚴。
“我有權保持沉默。”網球帽瞟了一眼尼娜,他不敢看菁華。
“你沒有。”菁華搶在尼娜前麵說話。
尼娜用法語對她說:“你不能這樣審問。”
“我是坑貨。”菁華得意地回複尼娜,看著網球帽,“那麼看著我幹什麼,想說什麼趕緊說,別讓我一個一個問你,問出更多的事兒你不止要在這兒終身監禁,媳婦兒沒有,後代沒有,錢也沒有,到你白發蒼蒼的時候你的同夥兒都抱著孫子買糖葫蘆你就隻能對著四角天空幻想了。”
菁華這樣擺事實講道理的說客很少見,她像是柳葉附身,滔滔不絕:“沒準這麼大壓力你活不到老就被轉移到一個都是軟包的房間呢,別誤會,我說的是精神病院的單間小病房,你沒進去過吧,我也沒有,到時候發張照片給我看看,你能找見我。”
“讓我想想,你的同夥兒看來也在監獄裏麵吧。”菁華看著網球帽麵若死灰的表情閃過驚訝,看來她猜對了一部分。
“什麼?你們隻有兩個?”菁華猜著,她又中獎了,從網球帽的錢包裏查出,不多的現金,一張存款十萬的信用卡,是他最後的積蓄,他破產了,跟一個跟他一樣窘迫的人合作。不是林鴻,林鴻沒有這麼好的技術,菁華知道是誰了,蘑菇後麵的影子,老鷹不二。
她從審訊室出來,對尼娜說:“我知道他的同夥兒是誰了。”
“是誰?”尼娜更注重結果。
“不二。”
“你怎麼知道的?”尼娜順便問了一句。
“他們都跟我有仇。”菁華隨意地說,輕描淡寫地帶過,她得去跟七叔談判了,尼娜送她到孤兒院前。
菁華用她的臨時號碼打電話進去:“我來了,接我一下。”
很快,菁華單獨被帶進孤兒院,尼娜在車裏等她。
“我來是想跟您談談蘑菇程序的事情,雖然我發給您的時候出了意外成了一堆廢物,不過我想拿回程序的副本,雖然你給我的很多赦免令,並沒有起作用。”菁華淡淡地笑了,“所以以前的事,我們一筆勾銷,如何?”
七叔像個慈父:“那我們的情分,也一筆勾銷了?”
七叔的話,菁華覺得她心裏空空的,對於親情,她和七叔之前的親情,留在那片桑樹林的墓碑下了。
“還要和我繼續談嗎?菁華,你還是個孩子。”七叔站起來,“送客。”
“等等。”菁華耍賴,“我不走。”
“哦?”七叔看著菁華,“還有事?”
“你還沒答應我。”菁華了解七叔,她得厚著臉皮跟七叔耍賴。不過幸虧是菁華,要是別人,早讓七叔轟走了。
七叔坐下來,跟菁華繼續談:“不如,你把程序賣給我,以一個商人的名義捐給政府。”
“七叔,這恐怕,不是我的初衷,這套程序本不應該出現,我想把它摧毀,不是轉讓。”菁華的話語真誠。
“你好好想想吧,聽聽我的建議,對你有好處。”七叔親自送菁華出了孤兒院,從後門,她淡定地看著七叔,尼娜被人引著開車到她麵前,感覺怪怪的,未來的嫂子來接她。
“我跟尼娜說兩句。”七叔讓菁華在原地等著,他走到車前,敲敲車窗,尼娜表情怪異地搖下車窗。
“七叔。”她的普通話吞吞吐吐,菁華來找七叔,那個在紀念冊裏夾了巨額鈔票的男人,在家宴上給他們下迷藥。
“你不會記恨七叔給你下藥吧。”七叔慈祥地看著尼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