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華快速跑過醫院的長廊,整個樓道裏響徹她的高跟鞋的聲音,像一串不和諧卻有節奏的敲擊聲,叮叮咣咣地奏著生命的曲折。
推開一扇門,尼娜和小隊的其他成員在裏麵站著,轉頭看著菁華,菁華跑過去,瞪大了眼睛,高跟鞋的聲音瞬間停止,她楞在原地,還沒做好和警察叔叔告別的準確。
“誰幹的。”菁華沙啞地問。
跟過來的嚴天雄看著菁華微微顫抖的背影,過去扶她一把。
“你臉上怎麼了。”尼娜注意到菁華從嘴角到耳廓的一條血印,嚴天雄的愧疚爬到臉上。
菁華搖頭:“沒事,誰幹的。”
“還在調查。”尼娜找了酒精棉球幫菁華消毒。
尼娜本來打算把菁華先送回巴黎,但是菁華說她還有事情要留下來,而且尼娜也得留下來查案,就讓菁華如願跟嚴天雄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嚴天雄輕聲問菁華;“你想怎樣?”
菁華沒理他,捂著自己的半張臉。
“菁華。”
“嗯?”菁華應了一聲。
嚴天雄以為菁華沒聽見他說話,又問了一遍:“為什麼突然跟我走?”
“你今晚還是我的。”菁華淡淡地說,她的重點不是嚴天雄,而是雇主,這個時候,人財兩失的白雀應該已經告訴雇主了,菁華要找的人,正在飛往香港的路上。
再繁華的街景,也絲毫轉移不了靈魂深處泛濫的悲傷。
“你可以說的。”嚴天雄的聲音,輕的像一聲歎息,“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菁華眨眼,思考,然後,保持沉默,她知道,嚴天雄是為了她,不然,在她叫停交易的時候嚴天雄也完全不用跟她玩無聊而且有殺傷性的搶鞭子的遊戲。
“嗯。”菁華有點想微笑,可是她笑不出來。
深夜,菁華坐在溫暖舒適的床上,穿著高跟鞋跑了一晚上的腳困乏地浸在熱水裏,好在她的一雙腳跟她一起被冠上生猛的代名詞,不過,以後,再也見不到警察叔叔了,菁華一想起來就會傷感地歎氣。
“雇主已經在路上了。”嚴天雄走進來。
“老五呢?”菁華累的不想動彈,她還得去打聽點消息。
“在對麵房間,燕青看著他。”
“我去看看。”菁華從自己的包包裏翻出藥膏重新上了一遍藥,光腳往出走。
“別光腳走。”嚴天雄一把把菁華抱起,不由她掙紮,到達對麵房間時為她準備了一雙溫暖舒適的拖鞋。
老五看上去像嚇傻了,他惶恐地看著菁華,菁華對嚴天雄說:“我單獨跟他談談。”
嚴天雄讓周圍的人都下去,他最後一個離開房間,回到整潔的房間裏,其他人都守在門口。
菁華之前粗魯的行為,和她現在用鋒利的眸子冷漠的表情看著老五的時候,老五覺得,此時的菁華更可怕。
“你到底想怎麼樣。”老五的聲音哆哆嗦嗦,他的喉結上下滾動。
“跟你談談,你緊張什麼,私闖民宅的賊。”菁華冷漠的話,老五沒聽懂,菁華皺眉,“你沒上過語文課,聽不懂我說話麼?”
“你說什麼?”老五在其他方麵,確實是個一竅不通的白癡。
“我說話不方便,說重點,我就問你三個問題,你的答案要是我滿意地話,就放了你,點頭是同意,搖頭是反對。”
老五點頭。
“今晚槍擊案是誰幹的?”
“什麼?”老五驚訝,見菁華冷著一張臉,他趕緊老實交代,“我真不知道,我隻管交易,如果午夜之前我還沒有給雇主回信,他們會引爆程序。”
菁華翻了個白眼,老五抓住機會威脅菁華:“如果你不放了我,嚴先生手裏的程序就會爆炸。”
菁華沒說什麼,把鞭子拿出來,在老五眼前晃悠了兩下,老五滾動喉結吞了吞口水,接著說:“我真的隻負責交易,其他的都是白雀負責。”
那就是說雇主還是不會露麵,最多是白雀和嚴天雄再談一次。菁華的第一個問題,她滿意了:“第二個問題,雇主為什麼不露麵。”
“我不能說,我已經告訴你三條消息了。”老五見菁華又把鞭子舉起來,他以為菁華還是嚇唬嚇唬他,可沒想到,啪一聲,老五看見劈頭蓋臉迎麵而來的鞭子趕緊閉上眼睛,他的眼鏡蹭地被打飛,而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臉完好無損,不像菁華的臉上,留著一道血印。
老五的牙齒打哆嗦,菁華到底是個多恐怖的角色,已經遠遠超過他的認知範圍,他趕緊交代:“雇主從不露麵,一直都是,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聽說是怕別人認出他們,戴麵具的,都是怕人認出來。”老五的近視眼瞟了一眼菁華舉到他眼皮底下的鞭子,喘了口氣差點咬到舌頭,“隻是很早以前他們在路上出過車禍,後來就一直戴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