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子在知道顧筱筠終於要來找他的時候，即興奮又緊張。
由於她說要他給她點時間，所以他一直耐著性子不敢來找她。每天等待著她的答案，簡直快要瘋了。這期間他並沒有和太多的人說關於她的事。人家認不認他們還不知道，現在告訴其他人，難保他們不會給她帶來壓力。
可是等了這麼久沒有任何消息，不免有些著急。好幾次想著要不要試著和她聯絡一下。起碼確認她沒把這件事忘了。
如今終於要有答案了嗎？
在客廳裏來回渡步。時不時抬頭看一下時間。怎麼過的這麼慢？這時鍾是不是壞掉了？
此時心裏一點底也沒有。完全不知道她會給出什麼樣的答案。會不會為當年的事生氣？會不會恨他們的疏忽導致了她母親那般淒慘的命運？
正想著，門鈴聲突然響起，嚇得他差點腿軟跌倒在地上。
呼！呼！
撫著胸口，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會兒不禁又懊惱時間過的太快了。他都還沒有做好心裏準備呢就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
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想著現在裝病不見麵是不是太晚了。不過這個想法也僅僅是一閃而過。相較之下他還是更渴望得到一個答案。
深吸了口氣，硬著頭皮前去開門。
顧筱筠站在門口，看到他的時候明顯有些尷尬。勉強扯出一絲微笑，躊躇地打了個招呼，“程，程爺爺。”
就態度而言，似乎並不像是在生他的氣的樣子。程老爺子悄悄鬆了口氣。
“筱筠啊，快進來，快進來。”他努力讓自己看上去輕鬆一些。雖然他此刻已經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
“嗯，好。”顧筱筠略顯拘謹的進了門。
跟在他身後，動作有些僵硬地坐在沙發上。
兩人都沉默著，都在斟酌著該如何開口。最終還是顧筱筠率先打破了沉默，“關於之前的事......”
她剛開了個頭，程老爺子卻突然打斷她，“你先別急，我去倒杯水。先喝點水再說。”
終究還是太過緊張。下意識地就想要逃避。哪怕隻是幾分鍾也好。
啊？顧筱筠一愣。還來不及說什麼，老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往廚房裏走去了。不，於其說走，倒不如說逃來的更貼切。怔怔看著老人家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收回目光。自己其實也悄悄慶幸。
都想著要拖延一點時間做好準備。其實不管做多少準備都覺得不夠。
過了很久，實在是拖不下去了，老爺子才緩緩從廚房裏走出來。手裏拿著兩個杯子。其中一個推到她麵前。
“謝謝。”她拘謹地接過，端到嘴邊抿了一口。杯口將小臉遮住大半。
“所以，孩子，你剛剛想說的是什麼？”程老爺子小心翼翼地問。
“那個......”顧筱筠輕舔下唇，“我，我想說，當年的事，是一場意外，其實您不用太自責。”
老爺子苦笑，“是意外，但是當初如果我多在家裏陪她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