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長夢不醒
第二十六章 長夢不醒
炙海一聽到那老大夫的話就急了，“怎麼可能解不了？”
即便他處理事情的時候一貫冷靜沉穩，然而但凡涉及到淩紫萱的事情，都讓他冷靜不下來，更何況如今是生死的大事！
而老大夫看著他的反應，湧上心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情之一字，果然惑人至深。他歎了一口氣，“恕老夫直言，前段時間我為這位姑娘診脈時，她雖然已經中毒已久，但是之前一直處於潛伏時期，才剛剛開始發作，因此偶爾會倦怠，卻不甚嚴重。而今日……卻已經毒入心脈，因此才開始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按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她會一覺不醒。就如這毒的名字一樣。”
炙海聽他的話隻覺得心頭一顫，整個人都像被定住了一樣。過了許久才能發出聲音，“她中的毒是……”
“長夢。”事已至此，也沒了隱藏下去的意思。“這毒本是我師兄研製的，但是我師兄早在五年前便去世了。按理說這毒也早該失傳了，前幾日我不在，便是去了師兄的故居，想要找找有沒有這長夢的解藥。誰知道，師兄家中劄記裏，所有關於長夢之毒的地方，都被人撕去了……”
“那您不能研製出解藥嗎？”炙海努力壓製住聲音裏的顫抖。
那老大夫搖了搖頭，“當初我師傅授課於我與師兄時，讓我們選擇了各自想學的東西。師兄學了製毒與解毒，而我學的則是日常處理疑難雜症的醫術……”因此如今對上長夢之毒，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炙海第一次覺得絕望。
淩紫萱對他說，天無絕人之路。可是如今，他卻真真的覺得，天要絕她，她並沒有做過什麼事，卻為何總有人要害她。
炙海身體猛地一趔趄，抓住了門框才站穩。“大夫，萱兒她，她真的……”後半句卻怎麼也說不出來。萱兒她……真的沒救了嗎？
老大夫看著他像是失了魂的樣子，心情也有些沉重，“不是沒救，隻是……”
“隻是什麼？大夫，隻要能救萱兒，再難都沒關係！”隻要能讓萱兒好起來，哪怕讓他替她去死，炙海覺得自己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反正他也沒有家人，無牽無掛。
老大夫有些為難，“我還有一位師弟或許能夠解這毒，不過他如今尚住在千裏之外的尢山上，若是先前還好，依著現在的情形，這位姑娘怕是撐不到找到我師弟的時候了……”
炙海聽到這句話卻絲毫沒有失望，“大夫覺得，覺得萱兒還能再撐幾日？”
“至多十日。”
“那就夠了！”炙海眼中突然又盈滿了光彩，“十日就夠了。”
老大夫心中奇怪，莫不是他驚得失了神誌？“尢山據此處，便是日夜兼程，路上一點不能能耽擱時間，也得半個月才能到，十天怎麼能夠！”
炙海抬頭看她，“我可用續命蠱，為萱兒再續十日的命。”聲音裏是滿滿的激動，如此一來，萱兒就有救了。
老大夫皺起眉頭，“續命蠱怕是要有代價的吧。”畢竟續命這種事情，畢竟是有違天命。
“不過是損我十年壽命罷了。”炙海毫不在意的開口，“不過是十年罷了，若能救得萱兒的命，別說十年壽命，便是用我的命想換又何妨？”
老大夫欲阻止他，“十年換得她十天，值得嗎？”
“沒什麼值不值得。我心甘情願，一切便都是值得的。”炙海斬釘截鐵的道。
“然而還有一事……”那老大夫猶豫了片刻，才開了口，“我那個師弟，使我們師兄弟三人中最是天資聰穎的，深得我們師傅的喜愛，因此學的本事也比我與師兄強。隻是他在二十年前便叛了門，聽說如今在尢山上，脾氣古怪的很。”而他，怕是幫不上他們的忙了。
“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她。”
“哪怕也許你犧牲十年壽命，也未必能就得她重活過來？”
“若是她死了……”炙海頓了頓，終究未曾再開口。
若是她死了，那麼別說十年，便是二十年三十年，對他來說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所謂續命蠱，分為子蠱與母蠱。子蠱需要靠母蠱活著。
因此也就是說，將子蠱放入淩紫萱體內，母蠱則跟著炙海。從此淩紫萱活的每一天，消耗的實際上是炙海的命。
雖然老大夫並不願意讓他這樣做，奈何炙海心甘情願，而且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