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海拍了拍淩紫萱的肩膀,也沒有計較太多,把糖葫蘆放在淩紫萱手裏便帶著她往宋府的方向走,經過剛剛那個說話的男子時炙海掃了他一眼,一直跟在炙海身後充當下人的護衛便當眾拖著那個男子走到了一個小巷裏,不一會兒便傳來了男子的慘叫。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都各自避開了炙海和淩紫萱,淩紫萱也沒多做表態,淩紫萱多多少少也了解炙海,知道他不會因為一個人的笑話而去怎麼殘害那個人,最多也就是給他一點教訓,至於這教訓嘛,淩紫萱就不清楚了,反正她就覺得那個男的不會死。
到了宋府後炙海輕聲在淩紫萱耳邊說讓她去休息一下,到了晚膳時間他在叫淩紫萱起來,淩紫萱點點頭聽話的去了房間,還順便把手上的糖葫蘆分一支給炙海,炙海輕車熟路的走到了宋秦柱的書房,敲了敲門後便進去。
“萱兒說想回相思穀。”炙海也沒說什麼客套話,直接說出了來找宋秦柱的原因,宋秦柱緩緩抬起頭放下手上的毛筆伸了個懶腰,“雖說你常年不在我們這裏生活,但是在成親之前女子是不能見對方的,我相信這個你知道。”
炙海給自己找了個座位拿起旁邊的茶掀開茶蓋輕輕吹走熱氣,“這是自然,但是你沒有發現你的寶貝女兒在回來之後就沒有吵著要出去亦或者整天在府裏頭晃悠麼。”炙海說的問題宋秦柱也發現了,他雙手交疊撐在下巴處沉思。
“你知道她的性子,沒有發生什麼事她是不可能這麼文靜的,而且她方才跟我說,這裏讓她感覺到壓抑。”炙海和宋秦柱對視了一眼,“壓抑?這裏是她的家。”宋秦柱有些怒了,他的女兒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居然說這裏壓抑。
“對,但是你們一個個都是什麼意思?今兒是不是讓宋青軒去找她了?你也知道她現在不想看到宋青軒,你還讓你兒子去找她,什麼意思?這兩天你們陪過她麼?她有很多話很多事想和你們說,你們呢?這是我第一次說這麼多話,這裏的習俗我不管,你們不來疼她我來,反正她有我,明天我就帶她走,希望你的表現值得我叫你一聲嶽父。”
炙海說的話讓宋秦柱愣在原地,正如他所說的,除了第一日淩紫萱回來的時候他們有說過話,除此之外也隻有一次談話,而且很短暫,戚九月也是,雖說每天都有送糕點過去,但是人卻不知道到哪去了,今日讓宋青軒去陪淩紫萱自然也是宋秦柱的意思,隻是他忘了一個重要的事,淩紫萱還在恨他。
“啊...”宋秦柱悔恨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連忙起身往淩紫萱的房間走去,他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看來明天炙海是非帶走她不可了。正當宋秦柱在思考怎麼彌補淩紫萱時,他已經到了淩紫萱的門口,剛想敲門卻聽到了談話聲。
“翠兒,阿小,明兒我就要走了,雖說要出嫁了但是這裏真的讓我感覺到壓抑,相信你們這幾日也看得出來,阿小,我今兒那麼對你說話是因為我不想你這輩子就窩在這個宋府裏,你若是真想娶翠兒,你便大膽的去幹,有什麼事就來找我。”
房間裏,淩紫萱正在自己的衣櫃裏找一些什麼東西,一邊找一邊跟站在一旁的翠兒和阿小說話,翠兒本想幫忙卻被淩紫萱給拒絕了,神秘兮兮的說要給翠兒和阿小一個驚喜,“啊找到了。”淩紫萱翻出一個箱子對著翠兒和阿小神秘一笑,拿出別在腰間的鑰匙哢擦一聲打開了箱子,翠兒和阿小的視線剛好能看到箱子的上方,上麵刻著一些翠兒看不懂的花紋,一條一條交錯著形成了一個牡丹花的形狀。
淩紫萱一直對牡丹花情有獨鍾,這個不算秘密的秘密隻要和她相處過的人就能輕易發現,但是她卻懶得種牡丹花,隻想遠遠的欣賞,借助某一位詩人的古詩“隻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所以淩紫萱一直讓人給她做帶有牡丹花花紋的衣裳,卻從來不穿。
淩紫萱從箱子裏拿出一條裙子,讓翠兒大吃一驚,“小姐,這...”翠兒被眼前的裙子給驚豔到了,鮮豔的火紅色特別搶眼,看起來好看極了,而且裙子的正中央還繡著一朵大大的牡丹花,旁邊有一些細小的花紋是用淡淡的粉色勾勒的,裙擺看起來也有些複雜但並不影響。
“好看吧,這是本小姐送你的,留到你大婚那天穿。”淩紫萱摸了摸翠兒的臉,這翠兒和淩紫萱一般歲數,心思也和淩紫萱差不多,翠兒外表看起來乖乖巧巧,但她也想掙脫下人這個牢籠好好的去外麵的世界看看,隻可惜這個願望一直被她憋在心裏。
和翠兒相處了八年之久的淩紫萱怎麼會看不透,所以才會讓阿小去奮鬥,不要窩在宋府裏邊,這樣的話翠兒的願望就永遠不可能實現,翠兒詫異的伸出手細細的撫摸著這條裙子,也不知道淩紫萱藏了多久,這條裙子有一點灰塵,但是在剛剛淩紫萱拿出來的時候便都被她給掃掉了,但是摸起來還是感覺得到,卻不影響。
“小姐...這麼貴重的東西。”翠兒一說完淩紫萱便白了她一眼,把裙子折好放到她手上,“什麼貴重不貴重的,以前我送你東西你可都樂嗬樂嗬的收下了,怎麼,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就變得這麼靦腆了?”麵對淩紫萱的調侃翠兒隻能臉紅,她眯了眯眼示意淩紫萱不要在阿小麵前提這些事,卻被淩紫萱戳破。
“行了我的好翠兒,都快嫁給阿小了,這一些事情讓他知道也不會怎麼樣。”淩紫萱說完便又在箱子裏翻出幾張銀票來,“阿小,你過來。”阿小聞言便上前了一步,淩紫萱把一疊銀票塞在他懷裏後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阿小的肩膀。
“阿小,我就這麼一個姐妹,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想去外頭走走,這點錢你拿著,在沒成婚之前你在外邊搞點生意,這點錢應該夠你挺一段日子的了,不要拒絕,你也知道你在這宋府裏邊帶著賺不了多少錢,這錢就當我借你的,以後若是發達了,便再還給我爹,好麼?”
阿小聽了淩紫萱這一番言辭後點點頭,拉著翠兒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淩紫萱也不攔著,她可不能把這些事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最近她也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狀況,越來越嗜睡的她一到了晚上根本都不敢睡,她就是怕這一睡著,就醒不過來了。
她私底下也問過大夫,他們都一致說沒什麼大問題,讓她好生養著,隻是她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當然她也沒告訴過炙海,若是告訴了那還得了,這件事也有一個多月了,讓淩紫萱頭疼不已。
“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會報答的。”阿小的聲音把淩紫萱從沉思裏喚醒了過來,她笑著拉起兩個人,卻因為力氣不夠所以先拉起了翠兒再拉起阿小,“知道我對你們的恩就好,我若是嫁了,你們可別忘了我啊。”說罷淩紫萱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引得翠兒和阿小發笑。
“好了,該交代的我也交代了,阿小,好好待我家翠兒,若是她磕著絆著了,我可繞不了你。”阿小答應了下來,沒有察覺到淩紫萱眼裏的落寞,帶著翠兒便走了出去,在門口看到老爺時惶恐不安,想解釋一聲卻被老爺阻止了,宋秦柱朝著翠兒和阿小擺擺手示意他們該幹嘛幹嘛去,腳步也踏進了淩紫萱的房間。
“萱兒。”宋秦柱踏進淩紫萱的房間後淩紫萱剛好在收拾明日回相思穀要帶的東西,宋秦柱看她這麼勤快也想幫忙,“誒?爹爹別碰,我來就好。”淩紫萱聽到宋秦柱的聲音後連忙轉過身,在看到宋秦柱伸手往自己剛剛收拾好的包袱後連忙製止,給宋秦柱倒了杯茶詢問他來這裏的來意。
宋秦柱看著眼前略顯憔悴的淩紫萱後心裏更是愧疚不已,剛剛宋秦柱也聽到了淩紫萱和翠兒還有阿小的談話,宋秦柱也沒想到那兩個人平時看起來是死對頭現在卻成了一對。
“爹爹聽炙海說明日要帶你回相思穀?”淩紫萱抬起頭看了宋秦柱一眼,隨之點頭,“那爹爹再問你,你回家了後可感覺到壓抑?”淩紫萱不語,她自然是了解宋秦柱的脾氣,回答的話可能會惹他生氣,不回答又不太好...
“但說無妨。”宋秦柱給淩紫萱吃了一記定心丸,淩紫萱無奈一歎,既然義父知道了明日要回相思穀的事,那麼炙海就一定跟他說了原因,“這兒確實讓我感到壓抑,爹爹,你知道我的性子,再者說了,炙海應該已經全盤托出了,你又何必再來確認一下?炙海說的是真的,我也不好當著你的麵說。”
宋秦柱歎了口氣,伸出手揉了揉淩紫萱的頭,“這幾日是我疏忽了,青軒成婚之後我也知道你不好受,但是我不可能讓你委曲求全讓他的小妾,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萱兒,聽爹一句話,不管青軒怎麼挽回你,你都別再答應了,不然你錯過的,就是一生的幸福。”
淩紫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宋秦柱從懷裏掏出一個用布包著的玩意,攤開一看,原來是個銀鐲子,上麵還係著鈴鐺,風一吹便叮鈴鈴的響,很是悅耳。
“這玩意是之前一位老友送與我的,你的手白皙帶起來自然好看,我便幫你留著了,一直找不到機會拿給你,來,爹給你帶上。”宋秦柱笑著把銀鐲子帶在淩紫萱手上,“以後在那邊若是有了什麼委屈,記得回來,爹爹還在。”
淩紫萱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她知道義父義母都疼她也愛她,這幾日沒有和她在一起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其實淩紫萱都知道的...
“傻孩子,不哭了,先別收拾了,待會我讓翠兒給你收拾一下,你先睡,對了,翠兒和阿小大婚的日子就在下月初八。”淩紫萱愣了愣,義父都知道了?宋秦柱笑而不語,抱了一下淩紫萱便往外走,淩紫萱迷蒙著雙眼一直盯著宋秦柱看,這才發現,自己的義父...老了。
淩紫萱把剛剛不想讓宋秦柱碰的包袱放在自己床邊,招來了一個丫鬟讓她簡單的收拾一下,自己則是虛脫的往床上倒,這一倒便是一整天。
夜,炙海敲了敲淩紫萱的門卻得不到回應,心想這淩紫萱可能是睡著了,本想讓她休息一下,但是最近的她的狀態卻讓炙海推門而入,炙海看著整齊的房間,而淩紫萱便睡在床上。
炙海輕輕的坐在淩紫萱床頭,看著她完全熟睡的樣子忍不住伸出手幫她把了一下脈,淩紫萱嗜睡的問題他前幾日便發現了,好像是在淩紫萱答應嫁給炙海那天開始的。
他本來懷疑是不是戚雲兒搞的鬼,便讓戚雲兒留在了相思穀讓自己的貼身護衛觀察一下她,得到的結果都很正常,他又以為是淩紫萱回到了宋府之後誤打誤撞吃了什麼藥才會這樣的,於是便讓人在半夜把宋府翻了個遍,也沒有得到任何結果,最後他認為,這件事是淩紫萱一手操辦的。
但是這隻是炙海的猜測罷了,他也搞不懂淩紫萱為什麼要這麼做,炙海幽幽的看了淩紫萱一眼,幫她弄好被子後便走了出去。
“主子。”剛走處淩紫萱的房間便有人輕聲喚了句,炙海淡淡的掃了來人一眼,緩緩的往前走,“這個時候了,可有什麼事?”炙海把雙手往後背壓,月光的照射下把剛剛發出聲音的人的臉給照明了,原來他是一直充當著車夫的男子,也是炙海的手下。
“相思穀出事了。”男子臉色凝重,說出的話讓炙海的腳步頓了頓,炙海轉過身冷冷的盯著男子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那個戚雲兒昨兒不小心觸動了相思穀的機關,幾個兄弟因為她是淩小姐的嫂嫂所以連忙去救她,可是不知怎的,淩小姐的嫂嫂沒事,我們的兄弟卻...”
男子不再說下去,語氣裏充滿了無奈,炙海握緊了拳頭,表麵上依舊冷若冰霜,可是逐漸暗了下來的眼睛卻讓男子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兩步。
“重傷,還是死了。”炙海知道相思穀的機關的厲害,所有機關的位置和傷害程度都是致命的,雖然知道,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炙海希望他們沒事..
“一人死亡一人重傷。”炙海徹底冷下了臉,“你連夜趕回去把那個戚雲兒給我掃出相思穀,傳我命令給我找一個名醫,讓他好好治那個重傷的,明日一早我便快馬加鞭趕回去,好好安葬那個犧牲的男子。”炙海下了命令後男子抱拳說了一聲是,便隱在了黑暗之中。
炙海心裏隱隱感覺到一點不對勁,但還是找了一間客房躺在了床上,炙海在和淩紫萱剛剛到了宋府的時候雖然說過要睡同一間房,但是炙海也知道,一個未婚女子跟一個男子睡在一起,若是傳了出去,淩紫萱的臉麵恐怕便沒了。
次日,炙海寫了張字條交給翠兒,便抱著淩紫萱上了馬車,淩紫萱收拾好的包袱炙海也沒落下,馬車上的顛簸讓淩紫萱幽幽轉醒,發現自己已經換了衣裳也清洗過了身子,摸了摸肚子自顧自的拿起炙海貼心的放在她身邊的包子,恩?炙海親自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