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天亮前,山裏仍舊是一片漆黑,而且是最黑的那個時候,四處多半是山風刮著樹葉輕響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踩著枯枝敗葉“嘩啦呼啦”的脆響從遠處逐漸靠近,細一看有兩個身影在樹叢間竄來竄去,逐漸從一座小山的高坡處往低坡處前進。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劉徹與寶強。
經過連續十幾個小時的長途跋涉之後,劉徹與寶強二人終於來到了一處山口位置,要知道天舟的南方確實是崇山峻嶺眾多,期間還夾雜著各種盤根錯節的複雜水道,所以這十幾個小時雖然看上去時間很久,但實際上也就隻讓二人翻過了幾座山頭而已。
此時兩人已經氣喘籲籲,躲在一處鬆針密布的灌木叢裏短暫歇息。
“兄弟,你一路上都不怎麼說話,好像有什麼心思啊?”寶強背靠著一顆鬆樹,喘著氣朝著劉徹問道。
劉徹沒有立即回答,他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不知為何,目光不由自主地去瞟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型通訊器……
劉徹歎了口氣說:“我沒事……隻是有些累了,等到了西川基地,可能就會好了吧。”
寶強跟著看了看劉徹手上的那塊手表,也沒有多說什麼,自從救下劉徹之後,他好像話少了很多,不像之前那麼煩人了。這倒給劉徹留下了充足的思考時間,畢竟他是個純粹的多愁善感者,很多事情難免會在心裏悱惻很久。
這種性格的優點是一但做出決定就會格外堅定,缺點是,這個決定誰都不知道到底會在心裏糾結到什麼時候才能夠做出來,並且這中間他所受到的煎熬也不是常人所能體會的。
半晌……
“我說,開始我說我帶路吧,你非得爭著你來,你那套叢林生存的方法是跟哪兒學來的?靠譜不?我怎麼覺著我們都已經跑了一整個晚上了,別的什麼沒見到,人還在這山裏頭瞎轉悠啊?”劉徹終於開口了。
寶強正背對著劉徹,在用一根竹枝去撬一截鬆樹枯腐的樹幹縫隙,幾經努力之後,他終於撬開了那塊原本靠鬆脂粘連著的樹皮。樹皮一落下,黑暗中隻見寶強一陣慌亂,也不知這人究竟在弄些什麼飛機。
過了一會兒,塵埃落定,寶強像是抓著什麼東西似得轉過來,朝著劉徹揚了揚手說道:“荒野求生呐,大家好,我是貝爾格裏爾斯,接下來我將教大家荒野求生……唉,你吃這嗎?”
“那是啥?”劉徹問。
“這麼有名的求生節目,你沒看過?”
“我說的是你手中提著那玩意兒!”劉徹指著寶強手裏拿著的家夥。
“鬆蟲啊!”寶強差點將手裏的家夥給掉了,手抖了一下,趕緊再次抓了抓手裏不斷折騰的家夥。
“我靠!”劉徹咽了口唾沫,一臉不可思議。
寶強瞧了一眼自己手中仍在不斷扭動的東西,撇嘴說道:“哼,這裏頭可是有大量人體所需要的蛋白質呢,我費了老半天勁才逮住這條最肥的,還特意讓給你呢,吃不吃,你不吃我可吃了啊!”
說著,寶強將手裏的鬆蟲一把丟進了嘴裏,一咬之下,那白色的肥蟲“噗”的一聲爆出一大股渾濁的咖啡色漿液,真是惡心至極。
“我次奧,原來你不是從軍隊裏學的這些啊!你別給我看!”劉徹猛然將腦袋轉到一側,不去看寶強的咀嚼,“你不懂早說啊,我懂啊,搞得我跟著你瞎跑半天。”
寶強則一邊體會著嘴裏奇異的味道,一邊“吧唧吧唧”地說道:“軍隊裏隻教五公裏越野跑,十公裏野外突擊,不過那都是與作戰有關的,要說這些細致活兒,當然還是《荒野求生》裏說的仔細。”
“所以我們就連著翻了七八座山頭?”劉徹問。
“從高海拔地區往低海拔地區走更有可能遇見文明,而且我們還跟著水流呢,人類文明多半都會伴水而聚,這都是有依據的。”寶強說道。
“我真是服了你了,地形啊,所處方位環境啊……這都需要考慮的好嗎!”劉徹有些無語,想不到自己這個專業的,居然就這麼二愣二楞地跟著個二把刀瞎跑了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