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同時遇見了黑白雙龍,那麼這位單老板,和這個夥計,誰黑誰白呢?吳邪隻覺得太陽穴一陣刺痛,他眯起眼睛,忍住疼痛,笑著道謝,然後跟著小夥計上了樓。七拐八轉,那人領著他到了一個房間。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層,住的全是美國人。包括齊黑瞎和蘇萬。
小夥計幫他拿進了行李,低著頭打算出門,卻被他喊住。
“你留一下。”
夥計楞了楞,明顯不樂意地應下來,“是,您還有什麼吩咐。”
吳邪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陷進去,閉著眼睛,慵懶道:“沒什麼吩咐,就是一個人太悶了,要不你陪我聊聊天?”
那人又把頭往下低了些,手指顫顫,半握成拳,流露出憤怒和不安。這一切小動作都被吳邪盡收眼底。
這麼恨我啊,多說一句就能要了他的命?
吳邪歎口氣,咂咂嘴,道:“算了,瞧你怕的。給我找個按摩的來吧。”
夥計鬆開手,往裏咽了口氣,道:“是。”語句簡潔,明顯不願多說。
隻是,他正要離開,就有一人敲門。吳邪點頭應允,開門一看,是一個穿著服務生製服的人,笑容滿麵,衝著吳邪道:“先生,請問是您叫的客房服務嗎?”
他推著一輛小車,上麵擺著幾盤精致的菜肴。隻是推車的姿勢有點奇怪,右手小拇指搭在無名指上,還不停地搓弄著,朝著小夥計那邊的嘴角抽動,仿佛在傳遞什麼信息。
吳邪笑道:“不是我叫的。不過我正要叫呢。麻煩你幫我叫個按摩。”
“好的,打擾您了。”服務生應下。小夥計先轉身離去,他跟在後麵出了門。
吳邪看著兩人的背影,冷哼一聲,又看著窗外歎氣。一場局,幾方博弈,犧牲的不會是他們,而是這些小孩。不論是威逼利誘來的,還是自願來的,都注定最後無法善終。他老了,心也軟了下來。這一次,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多保全幾個孩子。
飯局定在晚上七點。吳邪換了身唐裝,照著鏡子捋捋花白的頭發,笑嘲道:“越來越像爺爺了。也好,跟這些老傳統過招,還得是爺爺。”鎖了門,便到電梯旁邊等著。
門開,迎麵走出來一個藍眼睛高鼻梁的人,這人同身邊的人講著德語,大笑著離去。二人擦肩而過,未曾照麵。吳邪進了電梯,齊黑瞎與幾人揮別,留意到負責打掃的服務生進了一間屋子。而這一間,恰好就在蘇萬的旁邊。他笑笑,心下已有了計劃。
吳山居不僅是高檔酒店,更是承辦各種高級宴席的地方,廚師都是全國各地的高手,廚藝一絕。這一次,單老板沒有在大廳宴請吳邪,而是找了一個別致的雅間。木橋流水,還有多寶閣,上麵擺滿了各式古董。
他走進來,第一眼就落在那多寶閣上。太像了,實在太像了。亂真到他甚至想質問布置這裏的人是不是故意的。那姓單的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把他引到多寶閣旁邊,一一介紹道:“吳老板,我們這吳山居啊,可沒有贗品。就連這包間裏擺放的,也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啊。你看這個,元青花,這個,明代的,還有……”
吳邪心道,老子管吳山居的時候,明清的爛玩意兒就沒進過門。臉上卻還是笑了,道:“還是單老板經營的好,這樣,咱們先吃飯,邊吃邊聊您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