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又是一日,風已完全弱了下來,木崖廣植木林,毀壞最為嚴重,木槿下令出動所有弟子緊鑼密鼓的進行各處的修繕。她得知白衫住所坍塌後早在第一時間趕來探望,見其活蹦亂跳,放下了心,反見吟雪鬱鬱寡歡,大是反常,進得前來欲問何故,吟雪慌忙戴好麵紗,隻稱自己受了風有些不適,休息一下就好,木槿聞言便沒往心裏去,隻是囑咐白衫好生照料。
本來天氣稍緩,白衫該學掛枝飛的,可一來樹木傾頹,無枝可依,二來吟雪心情不高,正午吃過飯,白衫擁著薄衾擠在角落裏,不一會兒便昏昏欲睡。
忽然幾聲尖銳的厲嘯傳來,白衫驚醒,但聞呼喝聲愈發急促,白衫道:“姐,外麵是在放煙花嗎?”
吟雪叫聲“不好!”猛地坐起,快步來到窗前,一把推開,白衫也提拉著鞋湊了過去。
隻見一縷縷紅光疾射而上,在空中炸裂而開,染得半邊天浸滿了鮮血一般。看到這麼多的衝天鶴發出紅色信號,吟雪大驚,道:“空明城,來了!”白衫心頭一震,凝視著漫天血紅,不覺間攥緊了拳頭。
木槿破門而入,見吟雪未戴麵紗,大驚失色,看了眼白衫,吟雪知此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忙道:“隨後再和師父解釋!”
木槿道:“好,吟雪,你快帶衫兒到殘冰窟躲兩日,無論如何不能露麵,知道麼?”吟雪嗯了一聲,拉起白衫就走,誰知白衫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道:“我不去!”
吟雪怒道:“現在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時候!”
白衫道:“師父,師姐,你們聽我說,我與空明城,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你們待我好,我心裏清楚,但若是我連麵對強敵的勇氣也沒有,那還談什麼複仇?”
木槿聽他說得凜然,心道:“雛鷹早晚有它自己去闖蕩的那一天,護得太緊,反而不好。”於是微微點頭道:“好,有氣概,那就一同去看看,不過切記,不可輕言妄行!”
白衫點了點頭,木槿又道:“衫兒,你放心,隻要有姑姑在一日,絕不會讓任何人動你半根毫發!”白衫熱淚盈眶,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三人出屋,吟竹迎麵而來,他向來言笑不恭,此時表情卻異常肅穆,道:“師父,空明城幾乎傾巢出動,兵臨崖下,由於山道窄峻,隻派了兩人上攻,此時已然攻到中崖,連二師叔都是敗退而歸,師祖被平百裏拖住,命令所有人於月崖嚴陣以待,情勢極其危急!”
上崖之路機關重重,並且唯有一條,既窄又險,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空明城竟然能憑兩人之力衝到中崖?木槿詫異,問道:“主攻的哪兩人?”吟竹道:“漆雕太與公羊太!”
木槿率先躍出,幾人緊跟而上,途中木槿又問吟竹:“終殤還沒回來?”
吟竹道:“至今尚未傳來一丁半點的消息,弟子愚見,恐怕師兄已經……”木槿沉默,不再多問,極速往月崖趕去。
幾人到了月崖,蘭若、吟鬆、吟荷等人領著黑壓壓的弟子立在階下,正逢荊姬與莫語退回,荊姬雖平日與木槿不大和氣,此時危急存亡之際,同仇敵愾,見了木槿,大喜過望,道:“師姐,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