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火熄滅時,淑妃娘娘的寢宮已化為灰燼,連同旁邊的十幾間屋舍和小半長廊也跟著完蛋,若不是孫秀在場指揮,下令拆除長廊,截斷火源,整個蘭苑殿都得完蛋,後殿的小廚房和小倉庫因距離遠,又是單獨的小院落,一點都沒有受到波及。
滿身塵灰的孫秀坐倒在肮髒的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蘭苑殿的所有宮女小太監也都一樣滿身塵灰,他們一個個惶恐不安的圍在孫秀身旁,淑妃娘娘葬身火海,包括孫秀在內,誰都脫不了幹係,等待他們的或許是極悲慘的命運。
隻來及喘上一兩口氣,一隊內廷甲士殺氣騰騰的湧來,把所有人驅趕到一邊看押起來。
“秀總管……怎麼辦?”
膽小的已嚇得號啕大哭起來,或褲襠濕了,臭氣衝天,但已無人在意這些,所有人都可憐巴巴的看著孫秀。
“聽天由命吧……”蓬頭穢麵,隻有牙齒還是白色的孫秀哀聲歎氣道,後果他早就推算過了,宮裏勢力錯宗複雜,諸妃爭寵奪勢,所以,魏皇後、麗妃、貞妃或別的妃子都有害死淑妃娘娘的嫌疑,他們這些小蝦小雜魚隻不過跟著倒黴而已。
當然了,凶手是找不到的,替死鬼必須有,本來吧,他這個蘭苑殿總管要承擔所有罪責,逃不過砍頭的一刀,但他出自印綬監,也算是安有福的門下,他這顆小棋子雖然微不足道,但安有福應該會出麵保他,畢竟,製作一顆腐心蝕骨丹和解藥不僅成本很高,而且製作也極不容易,安老閹貨應該不會這麼浪費掉的吧?
不過,他也不敢百分百的保證,抱的是賭博的心態,賭安有福心疼投資成本,要挽回損失吧?
“你,跟我來。”一名侍衛軍官手指孫秀喝道。
孫秀起身,惴惴不安的跟在他身後,來到偏殿的一間大房內。
“公公,小秀子該死,辜負了您的重托。”孫秀一進房,看到端坐正中的安有福,立時撲嗵一聲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認罪,他沒有叫救命,而是坦承罪責,認罪態度好得不得了,俺無能,辜負您老人家的重托,嗯,是重托哦,老閹貨可千萬別耳背沒聽清楚啊,哥的小命就全靠你了。
“把事情前前後後說一遍。”安有福扳著慘白陰沉的老臉,發出一聲泠哼。
“是……”孫秀低應一聲,把發生的事,指揮手下救火的過程述說了一遍,救火的時候,他可是挺玩命的,救主之心,天地可鑒,當然了,也沒有漏過發現一名手下被人製住的情況。
那名被龐淑華製住穴位的小太監很快被召進來,這丫的已嚇破了膽子,褲襠淋濕了好幾回,臭得安有福直皺眉頭,問明情況,立馬被侍衛拖了出去。
孫秀跪在地板上,見安有福在低頭沉思,他砰砰砰的叩了三個響頭,嗚咽道:“是小秀子倒黴,以後不能侍候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保重。”
“唔,你且下去歇息。”安有福陰陽怪氣道,蘭花指指了指侍立一旁的小喜子,示意他帶孫秀下去休息。
有小喜子帶著,那些凶神惡煞的侍衛沒有阻攔,任由小喜子帶著孫秀走進旁邊的空屋。
“秀公公,你也夠倒黴的。”小喜子歎了口氣,然後吩咐幾句,想活命就老老實實在屋裏呆著。
“多謝小喜哥。”孫秀連連道謝,把懷裏的幾塊碎銀全掏出來,塞到他手裏,這廝別的本事沒有,但察顏觀色頗有一套,極討安有福的歡心,留在身邊使喚,他這麼說,顯然是看出了安有福有保孫秀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