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往江南,仲孫秀帶上了藍氏兄妹和程鐵牛,程鐵牛的塊頭本來就大,加上這廝扛了一根重達一百五十斤重的镔鐵棍,尋常的戰馬都吃不消,不得已,仲孫秀給他弄了兩匹戰馬,一匹騎乘,另一匹馱載他的大鐵棍,這才減輕了戰馬的壓力。
隊伍一路緩行,遇村住村,遇鎮住鎮,一天也就走個二三十裏路,這對急著要趕到江南大撈一把的百多內衛來說,簡直就是龜速啊。都說皇帝不急太監急,現在倒好,完全顛倒過來了,太監不急,內衛可急死了。
仲孫秀心裏也急,但沒辦法,安公公的官兒最大,他心裏不爽,消極怠工,誰敢表露不滿?
仲孫秀不想跟安有福擠在馬車裏,借口坐馬車不能觀賞路邊的風景,讓此次負責帶隊護衛的內衛校尉湯奎給他弄來一匹溫順的小母馬騎乘,除了消遣,也算是練習騎術吧。
對這位年青得不象話的副采辦使的騎術,所有人想笑又不敢笑,隻能強忍著,一個個憋得滿臉通紅,在藍寧的教導下,二三天下來,仲孫秀也能穩穩當當的坐在那匹溫順的小母馬背上。
眼看隊伍仍是這麼慢吞吞的行進,心急的仲孫秀終於忍不住了,委宛的向安有福提議,公公您的年紀大了,經不起顛簸,慢慢走就好,打衝鋒這種費體力又不討好的事兒,就讓咱年青人來辦吧,等您到了江南,說不準小秀子已經幫您把事兒給辦妥了。
“你個小滑頭。”安有福指著他笑罵,這廝打的什麼心思,他豈會不清楚?不過,難得他有這份孝心,年青人嘛,也該讓他自已去闖一闖,體驗一下世事的艱難,總是護翼在身邊也不好,加上那些內衛已對他心生不滿,就由著他胡鬧一回罷。
安有福雖同意仲孫秀的提議,但仍不放心,叮囑了一通,之後又讓湯奎挑二十名機靈可靠的內衛隨行護衛。
湯奎很快挑出二十名較為靈醒的心腹手下,然後對仲孫秀低聲說道:“秀公公,借一步說話。”
兩人到了一旁,湯奎搓著大手,呐嚅了半天才低聲說道:“秀公公,那個……”
仲孫秀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湯大哥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不會讓你為難的,包大夥兒都開開心心滴。”
“如此,某代兄弟們先謝過秀公公了。”湯奎激動得抱拳致謝,沒想到秀公公這麼好說話,著實讓他感動不已。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又同坐一條船,自當相互照應才對,嗬嗬。”仲孫秀灑然笑道,然後翻身上馬,帶上程鐵牛和藍氏兄妹,還有二十名內衛絕塵而去。
安有福雖坐在馬車內,眼睛卻透過車窗的縫隙盯著外邊,看到湯奎臉上感激的表情,還有抱拳致謝的動作,不禁點了點頭,小家夥不錯,懂得收買人心,不愧雜家傾盡心血栽培的接班人,嘿嘿。
仲孫秀一行快馬加鞭在平坦的官道上奔馳,他一時心血來潮,臨陣磨槍,練了幾天的騎術派上了大用場,雖不敢說騎著小母馬風馳電掣的奔騰,但速度可比之前的龜速快了一整倍,加上都是年青人,身體熬得住,傍晚天黑了還趕路,錯過了宿頭就在野外生火熬一宿,早把安有福的大隊人馬遠遠的甩了幾百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