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耐心等待的三天裏,仲孫秀已通過丐幫幫忙,查到了凶手的真實身份,張天宇,四海堂的二管事。
四海堂不是江湖幫派,而是載客運貨的車行,古家名下的產業之一,張天宇與古家也算是婚親關係,他的小女兒嫁給古精忠的三弟古仲勳為妾,頗得寵愛,古仲勳才為他爭取到了二管事這個職位。
張天宇平時給人的印象是有點小聰明,但膽小謹慎,照理說,就算他要討好古四公子,也應該不會幹出這樣的事來,可是他偏偏就幹了,別說是仲孫秀想不通,就是百裏無計也想不通。
“東家可考慮清楚了?”百裏無計輕聲問道,按照他的意思,東家如此厚葬管鵬,又照顧了他的家人,已算是盡到兄弟的情份,實在沒必要去樹敵,而且還是強敵。
主公二字太張揚,也太大逆不道,萬一不小心傳出去,大夥兒都得掉腦袋,仲孫秀禁叫這個稱呼,東家,類似老板的意思,親切又平常,沒有半點犯禁的危險。
“我隻是在盡我的本份而已。”仲孫秀灑然道,他當然明白百裏無計的心思,為了親人兄弟朋友,我都會盡我的本份,凡事都瞻前顧後的,多累啊,年青人,憑的是一腔的熱血,偶爾任性一回,嗬嗬。
“任性?”
百裏無計雖然已經習慣他偶爾漏出的新鮮詞兒,但仍不免愣了一下,嘴裏反複叨念任性二字,細細琢磨其中的深意,其實也就是率性而為,隻不過用詞簡單粗暴而已。
漸漸的,他感覺自已體內的熱血在湧動,東家說得對,凡事都瞻前顧後的,難免束手束腳施展不開,有時候任性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東家有情有義,實是性情中人,他喜歡這樣的老板。
其實,說是任性,仲孫秀並不是沒有做好防備工作,如花如玉已悄然送往田莊,家裏除了老管家成海川和幾個下人之外,就他和百裏無計、程鐵牛、項羽、藍氏兄妹等護衛住著,就連局勢不妙時逃生的暗道和路線都準備好了。
不過,還沒等他出手,丐幫傳來消息,張天宇昨夜喝醉酒,摔自家的水井裏淹死了。
“有人攪局,栽髒嫁禍!”接到這消息時,百裏無計不禁脫口而出,據丐幫收集到的情報資料,張天宇天生不會喝酒,哪怕隻是喝上一小杯酒,全身皮膚就發紅發癢,按醫學術語就是酒精過敏,所以他從不喝酒,分明是被人害死的。
張天宇是殺死管鵬的真正凶手,而管鵬隻有張承和仲孫秀兩個朋友,張承在宮裏頭當差,無法出來,隻有仲孫秀在宮外,自然是他的嫌疑最大。
仲孫秀確實是想幹掉張天宇替管鵬報仇,但張天宇死了,他卻沒有半點好心情,自已出手和被人栽髒嫁禍完全是另一回事,換誰碰到這種事情都不會有好心情。
百裏無計低頭沉思,按東家的意思,絕壁是那幾個大佬中的一個,把水攪渾了,渾水才好摸魚,東家說的確實很對,帝都的水,好深啊。
這種微妙時局,最好的辦法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貿然出手,必然掉坑,成為吸引各方火力的靶子,傻13才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