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紀4星芒二十五 輝煌(1 / 3)

光芒紀4星芒二十五 輝煌

因為在車上及時通了電話,籌備組已經迅速幫她找到了學校的負責人。葉深深在學校門口下車時,學校總務處主任正氣喘籲籲地出校門。他看見葉深深就趕緊上來握手,說:“葉小姐您好!找布料很急是嗎?我馬上帶您去倉庫。”

葉深深此刻還真感謝自己前段時間新聞滿天飛,大家一看見就認識她的模樣。

顧成殊直接把車開進了校園,到倉庫下車。作為服裝工藝的教學用品,白色平紋棉布是必備的,葉深深摸了摸這普通的布料,點了點頭說:“勉強可以的……不知道有沒有更薄一點的白色布料?”

主任想了想,一拍大腿說:“前些年,我們有個教授申報了個專利,他研製的防透視纖維,如今已經被采用作海軍製服了,絕對薄而不透,吸水速幹!我去拿些樣品來給您看看!”

葉深深急切地跟著他到了旁邊的小倉庫去,打開櫃子一摸到那料子,再對著陽光看了一眼,眼睛立即亮了起來。

“就是它了,我們要借用兩匹!”

“行,我全部給您搬過來!”

“剛好這邊的場地也合適,我們借貴校的機器用一下,修改禮服可以嗎?”

“可以的可以的!”主任忙不迭地應著,立即吩咐人給她開了一個實踐課室。裏麵各式縫紉機一應俱全,針線紗錠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簡直比工廠裏還完備。

葉深深坐下來,迅速將衣料的預留寬餘處拆封,因為塞西莉亞王妃還要放置乳墊,便多放出了一寸胸圍,其他腰臀部多放了半寸,以作臨時增加裏襯的餘地。

等沈暨帶著葉深深母親趕到時,葉深深正好將手頭王儲與王妃的這兩套衣服修改完畢。她匆忙間招呼也來不及打,隻對沈暨和母親說了一聲:“快點,沈暨幫我裁剪,媽媽幫我縫紉,我來畫圖。”

夏末時節,猶自燠熱。實踐教室內沒有空調,葉深深臉頰邊的頭發已經全部濕透粘在了皮膚上,她也來不及擦拭,任由它們盤曲在自己鬢邊。

葉芝雲心疼地過去幫女兒將頭發撩到耳後,然後默不作聲地拿著塞西莉亞王妃的禮服看了起來,尋找走線和裁剪點。

沈暨拿著葉深深剛找到的特殊麵料,左右翻側摩挲著熟悉了一下麵料和織工,問:“深深,需要打版嗎?”

“不要了,事急權宜,如今肯定來不及打版了,隻能另做一層內襯,遮住重點部位。”葉深深伸手示意沈暨,“19點數據給我。”

沈暨立即將數據交到她手中。

葉深深閉上眼,略微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氣息,然後開始專注地查看每一組數據。

每個人的身高、體重、體脂率不同,身材比例更會有巨大的偏差。所以,每件衣服所需要修補的部位也各有不同,連帶著與衣服的結合部位、縫紉方法,也都會有巨大不同。

如何以最小的手法、最細微的改變,達到最準確的成效,對衣服的整體效果產生最小的影響,是她畫下的每一根線條都要考慮的問題。

沈暨與她一起,在布料上以最迅速的動作畫下最簡潔的線條,裁剪下最利落最少的布料。

葉母已經打開旁邊的縫紉機,試了一下之後,迅速將他們傳送來的衣料縫紉出來。

顧成殊在上麵仔細標號,按順序裝好。葉深深的手機已經由他接管,時刻向籌備組那邊報備情況。

籌備組有些懷疑:“已經中午了,距離6點半所有與會者的亮相已經隻有5個多小時了,你們真的有信心能趕上嗎?”

禮儀部的人則直接說:“恐怕我們必須啟動第二套方案了,畢竟,目前還有部分與會者未曾送還禮服,到時候你們修改也是一番周折,我們不認為你們能趕得上。不如就這樣算了吧,你們可以不必來了。”

聽著他們決絕的口氣,顧成殊心底一沉,目光不由得看向身邊正在衣料上直接出設計、連汗水都來不及擦拭的葉深深。

正在為了渺茫希望而努力拚命的深深,她知道對方已經決定拒絕她了嗎?

他胸口的氣息和麵前的陽光一樣灼熱起來。

他捏緊電話,轉身出了實踐教室的門。

這場會議參與者身份太過尊貴,衣服關係重大,學校裏也不敢派人手來幫忙,送了幾瓶水過來後,就把附近的學生都給清空了。在空無一人的走廊內,他對著那邊清晰而明朗地說:“放心吧,絕對沒有問題的,我們保證可以在會議之前,將所有存在的問題解決掉。”

“我知道你們很需要這樁設計的成功,但是你們也要考慮到,萬一因為你們的服裝而影響到整個會議,導致出了任何問題,或推遲或出狀況,你們承擔得起嗎?”

“沒有萬一,請相信我們,絕不可能出任何問題。”顧成殊一字一頓地說,“而且,這不僅僅是為了我們,也是為了整個會議的成功。畢竟,深深這係列的設計已經給各國與會者試穿過了,更受到了一致好評,如今臨時替換,他們對此肯定會有疑問。而且,事先早已宣布本次會議服裝是深深的作品,最終卻變成了另一位設計師的,到時候必會有人對其中內幕有所猜測,難免引起流言。最重要的是,你們如何能肯定,備用的設計比得上深深這套精細打磨的作品呢?”

對方沉默了,許久才說:“這事,我們恐怕也承擔不起,必須向上級彙報一下,那麼你們這邊……反正先盡快趕出來吧。”

顧成殊聽著對方掛了電話,他握著手機頓了頓,盡量平靜地回到室內。

葉深深依然在竭盡全力地趕那40套禮服的內襯。沈暨和葉芝雲也都沒說話,空曠的實踐室內,隻有縫紉機和剪刀裁剪的聲音在隱約回蕩。

日光漸斜,從窗外明亮刺眼地照進室內。

顧成殊久久凝視著葉深深,凝視著她在陽光下金色的容顏。她專注投入的神情那麼好看,就連臉頰上的汗水,也成了閃閃發光的寶石。

他忽然在心裏想,無論我們的努力能不能奏效,無論這最終的結局裏,深深是功成名就,還是身敗名裂,可至少,她永遠是在我的世界裏,光芒萬丈的永恒之星,永不衰滅,熠熠生輝。

下午3點,所有貼身內襯終於全部完成。

葉深深四人打包好東西,匆匆謝了學校的人,然後狂奔向晚宴現場。顧成殊一腳油門踩到底,幸好今天開會,限號又限行,一路上人和車都不多,開起來也順暢。

葉芝雲有點擔憂,沈暨則說:“開吧,就算成殊今天駕照被吊銷,這生死關頭也得拚命趕啊!”

葉深深繃緊了神經,沒精神搭話,隻一言不發地抱緊懷中放著內襯的大袋子。

下午3點半,總算衝到了晚宴現場。

安保嚴密,徹底掃描檢查之後,他們才得以進入現場。

幾個人進了大門,都是抱著東西一路狂奔。

這次的會議現場在新落成的博覽中心,籌備組的辦公室在四樓。等他們上去後,等待他們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們,有一部分與會者已經空出人手,將衣服送過來供修改了,但還有少數幾位隻能到開會時一起帶過來。

“那我先把已經送過來的修改好吧,請幫我們找個空房間好嗎?”

葉深深說著,看著工作人員遲疑的麵容,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如今距離會議開始已經隻有3個小時,還有幾件禮服尚未送到,她能順利補救的可能性,真的不太大。

但葉深深隻對著工作人員笑了笑,抱著衣服固執地說:“謝謝你們了,帶我去吧。”

幾個工作人員對望了一眼,一個人朝其他人點點頭,急忙轉身找領導彙報去了,另外兩個人給葉深深開了一個空置的休息室,裏麵沙發、茶幾一應俱全,隻是沒有任何和服裝有關的東西。

幸好他們早有準備,已經從服裝工藝學校帶了必需的針線、剪刀過來。將早已製好的內襯取出後,按照編號尋找到衣服,一一擺放完畢。

葉母做了幾十年的縫紉工人,早已拿了剪刀,順著衣服走線尋找到預留調整點,幾剪刀就拆分開了細致縫紉好的衣服。

葉深深拿起內襯,想起什麼,又問:“沈暨,你有沒有不破壞版型的走線方法?”

“唔……”沈暨端詳著,有點遲疑,“另加內襯又不破壞版型,恐怕有點難辦。這樣,我們可以采用定點編收法,在幾個最為重要的點上固定,讓後加的內襯紋理可以跟著原先的內襯走,這樣就是貼合內襯而不是貼合皮膚,不必再考慮穿著者的體型問題,更不會因為裏麵另外的內襯而破壞外麵的款型。”

“好,那我們來確定一下各個編收的點。”

葉深深將內襯放在衣服上,迅速地掃描著,尋找以最少的縫紉點將衣料最嚴密地貼合在衣物上的方法。沈暨對於版型是最有經驗的,很快便確定了腋下、胸口、腰際等三十多個最容易在運動中被牽動的點。而葉深深認為,這套衣服的設計本身就是飄逸柔軟的,在運動中稍有移動不會造成太大的問題,完全可以再減少一些,隻要能準確定位,保證重要部位就行。

最終,他們確定了15個點,隻要在那15個點上各下一針,就可以確定整件內襯絕對貼合,並且嚴密無比。

四個人都坐在沙發上,根據那15點數據迅速飛針走線,縫製內襯。而且有了這15點的具體方案之後,就連顧成殊也可以幫她直接下針,一針編收即可。

葉深深一邊縫著,一邊看看身邊的顧成殊,發現他居然手法也挺流暢的,不由得詫異道:“成殊,你什麼時候學會縫紉的?”

“不算學會吧。”顧成殊朝她匆忙地一笑,手上不停,說,“三年前的聖誕節,我不是幫你縫過珍珠嗎?那之後我想,或許我該開始略微地學習一下如何當一個設計師的助理了,所以也看了一些資料……”

說到這裏,他的手忽然一抖,原來是分心說話了,針尖一下子就紮進了他的手指。

看著他不好意思地甩甩手指,局促地看自己一眼的模樣,葉深深又想笑又感動,便閉上酸澀的眼睛在他的背上輕輕靠了靠,說:“沒事,我以後好好教你。”

就像你好好地教我成長為一個自強執著的人一樣。

薇拉接到通知,趕到會場時,已經是下午5點。

“可能要將葉深深的設計,臨時更換為我設計的禮服?”薇拉聽了工作人員的解釋,詫異地看著已經被運送到現場的禮服。

“是的,葉深深的禮服出了嚴重的事故,目前來看是不可能拿來作為會議服裝了,您的衣服作為替補,將會重新分發給所有與會者。”

薇拉皺眉追問:“怎麼會出嚴重事故?不是經過了層層審查,又經過了多次修改嗎?”

工作人員避而不答,而薇拉身後的鬱霏則“嗤”的一笑,略帶得意地說:“估計是質量出了問題吧。”

工作人員臉色微變,但依然沒說什麼,隻讓薇拉作為主要設計師,去查看並整理一下自己設計的雲崖鬆紋禮服。

薇拉就算疑惑,也隻能帶著自己的助理團到大更衣室去,檢查放在那裏的衣服。

四十多套衣服,懸掛在衣架上,上好的料子,上好的剪裁,在薇拉看來根本沒什麼可檢查的。她漫不經心地翻著衣服,眼睛瞥到鬱霏悄悄從門口走過。薇拉的手停了停,若無其事地把衣服丟給助理團的人查看,走了出去。

她拐了兩個彎,便看見鬱霏正縮在角落裏,壓低聲音在講電話,用的是法語,稱呼對方為“老師”。

薇拉一聽便知道是她和加比尼卡在通電話,但也隻不動聲色地靠在牆上,抱臂聽了聽。

“葉深深的設計問題肯定已經被發現了,現在大會正在將薇拉的設計頂替上去。沒看到她顏麵掃地,留下終身抹不去的汙點,真是讓人遺憾呢……”鬱霏說到這裏,又嗬嗬地笑了起來,“是的,老師,您可以發消息了。葉深深的設計存在嚴重質量問題,因此被這場大會棄用,頂替她的是加比尼卡的設計師之一——任言瑄!她不會得到任何支持,失去了所有助力!我相信那些紛紛認為她是最佳設計師的輿論,將會被狠狠打臉——一個連質量問題都無法解決的人,談何最佳!”

那邊加比尼卡不知道說了什麼,鬱霏得意地笑了出來。一貫柔婉嫵媚的笑聲,此時在角落中回蕩,竟帶上了一絲刺耳的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