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午間在禦花園看到的一切,洛毅天憤怒難消,緊握成拳的手掌青筋凸起,額前眉頭緊蹙,一整天都沒人敢靠近。
“殿下,恕微臣直言,您今日早朝剛剛宣布與朱姑娘的婚事,寧相便急於與姑娘相見,其中歹心不可不防啊!”
“該死的朱彩鳶,表麵上佯裝失憶欺騙朕,私下卻與寧相那幫老臣聯係,難道真以為朕好欺負嗎?”洛毅天怒氣衝冠,看了看遠遠躲在門邊的高睿,接著說道,“衣香呢?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不來?”
“衣香已在門外,隻等殿下吩咐。”
“還不讓她進來。”
“是。”高睿恭敬的欠了欠身,片刻不敢耽誤地引衣香進殿。衣香緊隨其後,剛踏入殿內,還未來得及行禮,便被洛毅天手中的青玉茶碗咂中額頭,力道之大,即可見血。
“衣香來遲,請殿下贖罪。”衣香忍痛,故作鎮定,顫抖地雙手藏在袖中,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
“說,朱彩鳶今天都和寧相說了什麼?”
“殿下贖罪,今日朱姑娘並未與寧相多言,與寧相相遇一事純屬巧合。”
“你當朕是傻子嗎?說,朱彩鳶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要你如此騙朕。”
“殿下明察,姑娘並不知道衣香是殿下的人,據奴婢這幾日的觀察,姑娘確實是失憶了,今日到禦花園,也並非為了寧相,而是為了殿下。”
“這話什麼意思?”
“姑娘隻說有事要與殿下相商,具體內容並未相告。”
洛毅天怒氣漸消,眉頭慢慢舒展,眼神陷入沉思,喃喃自語道:“朱彩鳶,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金黃大殿,百尺高牆,萬畝江山,榮華富貴,無上權利。正所謂世人難戒貪嗔癡,如此這般,誰人舍得?古人雲,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皇位之爭自是比那角鬥場裏的決鬥更可怕,決勝之法,非彼死即我亡。
夜深風刺骨,當朝宰相寧伯候府,緊閉的大門前懸掛的大紅燈籠,燃了大半夜,連蠟燭都快燒盡了,守門的幾名侍衛卻是精神抖擻,寶劍貼身,臉上毫無疲憊之色。漆黑一片的宰相府院,時而傳來幾聲鼾聲,一切似是毫無異常,實則暗流湧動。
寧相點著蠟燭,小心的穿梭在自家庭院,推開書房的暗格,眼前立刻一片燈火通明,幾位朝中大臣端坐其間,坐在首位的是左翼前鋒營將軍蕭昌,手握彩鳳國四分之一的兵力,個頭雖然矮小,卻威武強壯,力大如牛,曾為前鋒營夥夫長,又稱夥夫將軍。在蕭昌旁邊,正舉杯喝茶的是按察使張乾,長像文質彬彬,人畜無害,實則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在他對麵的是司庫府管事蘇良,手握財政大權,為人精打細算,最會弄虛作假。此間三人在朝中皆位要職,卻寧相狼狽為奸,野心之大,可想而知。
見寧相入室,三人紛紛起立行李。直到寧相入座,才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今日招三位來見,其中緣由自然不必多說,我隻想知道如今各位可有想到什麼應對之策。”
“依臣之見,公主與洛毅天有不共戴天之仇,絕無可能答應與其成親,期間一定是受了脅迫,隻要我們暗地與公主聯係,小心籌劃,成親之時便是洛毅天命歸之日。”蕭昌第一個站出來,胸有成竹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