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薇趁著空隙追問:“為什麼不承認?”這幫魔想住到天上去不成。嵐薰按了按碧薇肩頭,似乎不想談及此事。沉默了一會,碧薇又問:“那這裏是不是有個高手叫石之軒?”嵐薰噗嗤笑出聲來:“誰告訴你的?”碧薇訥訥:“魔門有個高手叫石之軒啊。”飲雪回過頭來看了一下。嵐薰捂住嘴:“死丫頭故意逗我笑麼?這裏我可真不敢笑大聲了。”兀自樂了一陣才道:“是花骨跟你說了昆侖大敗魔門的事吧?此魔門隻是人間一個邪修門派罷了,和魔族可是兩回事。而且魔門是正道中人對他們的蔑稱,他們自己可是自命‘聖門’的。”
天啊這是怎樣一個烏龍……
“等等”嵐薰忽然正色道:“你是以為魔門是魔族,還是以為我們是來魔門而已?”碧薇知道她又在揶揄自己,急忙解釋:“是以為魔門是魔族啦。”“哦!”嵐薰誇張地拍著胸口。
宮門終於緩緩打開。有兩個侍衛為他們引見。踏進大門的一刹碧薇被驚得合不攏嘴,太大了!廣場非常大,宮殿更是大!穿過空曠的廣場,除了衣料的摩擦其他再無一絲聲音,碧薇很喜歡這樣寂靜的氛圍,暗忖若能與魔界交好便能時常過來坐坐。離主殿越近,碧薇越驚詫於它的高大宏偉。七生暖玉殿雖氣派但也不超常理,這墟魘宮的主殿卻是高大到不可思議,她估摸著殿門高度,用掌門疊羅漢起碼能疊二十個。若不是侍衛在,她肯定以為魔族都是大巨人。巨人和矮人她都不喜歡。
大殿內異常廣闊,四排八人抱的巨大石柱整整齊齊像殿內延伸,威嚴肅穆,為內殿盡頭的王座增添無盡的氣勢。走到宮殿大概一半的位置,侍衛示意三人停下。王座之上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或者隻是王座的巨大才反襯出他的小。他坐在上麵,沒有散發出攝人的威壓,也沒有像小孩子亂坐大人座位那樣不配,就是平平常常,自然而然。碧薇注意到他,是因為她蒼白的臉色和俊美的容顏。啊哈,魔界果然是病弱美少年的出產地!正激動,魔君開口:“勞駕昆侖掌門親至,不知所謂何事?”聲音也柔軟好聽啊。飲雪上前一步:“人間有人中了巨鱗毒,魔君可知?”魔君詫異:“我為什麼要知道?”“巨鱗是你魔淵特有,你會不知?”魔君聞言輕笑:“是呢,我出去灑灑巨鱗就回來了呢。”嵐薰忙道:“魔君息怒。我與飲雪得知有人中了此毒,上天有好生之德,特來求取解藥。”“原來是要解藥,直說嘛。”魔君站起來,頗有興味地盯著飲雪:“掌門既是來求人的,卻還要擺出一副問罪的架子,人間的好習慣呀。”嵐薰飛快向飲雪遞了一個眼色,忙向魔君解釋:“飲雪就是這脾氣。人命關天,魔君就不要計較了。”魔君輕呲一聲:“人命關天?與魔淵何幹?”他頓了頓,又怒道:“你說得對,上有天下有地,與魔淵何幹!你們自己定有辦法,何必來找我!”碧薇不知他為何突然發脾氣,卻見嵐薰麵上亦是一片懊惱之色,忽然頓悟。魔。本來就是天地不容的存在。飲雪問道:“魔君可是有什麼條件?”魔君曬道:“條件麼,提高了你們覺得不值,提低了我又不劃算。要不算了吧,人間每天死那麼多,你們全攬過來不成。”飲雪道:“魔君隻管說條件,值不值我自會估量。”魔君一拍手,笑道:“行,那我就說上一說。昆侖我用得上的,隻有那塊寒玉。”
“絕無可能。”飲雪立即回絕。魔君惋惜:“浪費表情啊。”嵐薰忙出來打圓場:“昆侖寒玉乃昆侖鎮山之寶,確不可輕易借人。魔君換一個可好,若是我沉香樓有幫得上忙的,我決不推辭!”魔君輕哼一聲:“你們沉香樓還有更好的寶貝?”“我是說……”“罷了嵐薰,幽微魔君是什麼樣的人,你越是遷就他越是刁難。”飲雪撣了撣衣袍,“我來求取解藥,做交易不是不可以,但魔君好像不是這麼打算。”
“那你說我是什麼打算?難道你一開口,我就得雙手奉上?”
“你根本不會拿出解藥。”
“哦?嗬嗬。”魔君踱回王座上坐下,以手支額,意態很是閑適,“那飲雪掌門打算怎麼辦呢?”
飲雪沒有回答。抬了雙眼,看向魔君。魔君卻是笑意漸濃。碧薇暗忖這場麵怕是不好解決,她隱隱知曉中毒之人身份決不可透露,接下來怕是要打上一架,可打贏了就能拿到解藥嗎?不知名的威壓漸漸彌漫,嵐薰忽然大聲說:“我把娑婆香的秘方給你!”她深深吸氣:“給你!換巨鱗解藥!”魔君坐直了身子,掌門卻搶先一步攔在嵐薰身前:“不可!”掌門語氣嚴肅,渾身都散發著淩厲的氣勢:“沉香樓鎮樓之寶,你若擅動,樓主怎會放過你?”嵐薰眨著眼睛,“那又如何?難道你讓我放著碧薇不管?”她一把拉過碧薇:“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她妹妹去死?!”碧薇咬住下唇,隻管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