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有相思不可言(9)(1 / 1)

楚珣看著神色冷清的蕭沅芷,又看看已經毒入膏肓的君湛,默然。

他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立刻拒絕,多半表示他是有法子救君湛的,隻是那法子棘手,他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救。

蕭沅芷抬頭滿眼希冀,“楚珣,你有辦法救君湛的是不是?”

君湛那一枚毒標,是替她擋的,無論有多困難,她都要試一試。

蕭沅芷一直覺得,上輩子,是她欠了君湛良多。

彼時剛嫁過去,君湛說她是悍婦,視她如洪水猛獸,那不過是年少輕狂之舉,後來隨著年歲的增長,君湛雖不曾待她如膠似漆,卻也對她和言和語、敬重有加,後來她病重,他更是拋下戰事,雪地夜行千裏,隻為回來看她一眼。

她深深記得,那時她的病症已經十分沉珂,君湛說要給她去找藥,臨走前那晚,他在她床邊獨坐了一夜,次日醒來,君湛人已不在,她摸到手邊的軟枕卻濕了一大片,上麵滿是淚痕。

她一直記得,那夜臨睡前,君湛提前辭行,與她說的話,他說,“阿沅,一定要等著我!等我回來,我們好好過日子。”

即使過了一世,當時君湛那低沉語氣中透露出來的沉悶蒼涼,和那千回百轉的沉痛,依舊清晰如昨昔。

他叫她等他回來,她終究半途相負。

君湛已經中毒一夜,怕是命在旦夕,一刻也不能耽擱,可楚珣卻遲遲沒有回應。

蕭沅芷抱著君湛的雙手指尖已泛白,她抬頭看楚珣,淚眼婆娑,可瞳孔中卻迸射出淩厲的眸光,似刀劍般鋒利。

她低沉著嗓音問他,“三哥,你不願救他,是嗎?”

不到十個字的話語,卻用盡了她一生的力氣。

他遲疑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可她卻逼著他要他明確告訴她,他不是救不了君湛,而是不願意出手相救。

她將話問出口的刹那,也將她與楚珣往昔的情分,撕裂得一幹二淨。

楚珣站在雪地裏,臉色一片蒼白,他胸腔裏埋著千百句話要說,可終究化作輕柔的一問,“阿沅,你有多想讓他活?”

蕭沅芷抱著君湛坐在雪地上,她將臉貼在他的臉上,喃喃道:“很想很想,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哪怕把這一生的熱血與熱淚耗盡,隻要他能活,我就覺得值。三哥,你幫我救救他好麼?”

他聽著她一字字說完,仰天長望,灰茫的天際下,料峭的身影雙手緊握成拳,落滿孤獨悵惘之感,楚珣隻覺得喉間一片苦澀不能言語,突然一滴淚從他眼角溢出,又快速滑劃過臉龐,滴落在雪地上。

他的阿沅,終於,不在是他的了。

可他又有什麼理由責備,早在他去年迎娶王妃的時候,早就已失了資格。

楚珣伸出手,身後的清風會意,從懷中掏出一隻通體溫潤光潔的藍田玉盒恭敬的奉上。

楚珣接過玉盒,蹲下身將它交到蕭沅芷手中,蕭沅芷茫然的抬起眼,隻見楚珣眉目和煦的與她道:“這是千年冰蠶,可解……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