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沅芷上輩子聽說從祁連山潛入大周境內的北狄人,大約有三千人之眾。
可她一向足不出戶,雖說是世子妃,可這種軍政要事,向來也不會有人會跟她這種婦道人家說起,是以,她也隻是聽說而已。
不過既然連拓跋烈這種在北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也來了,可見偷偷潛入進來的北狄人絕不在少數。
她能想到的事,君湛自然也想得到,君湛心中有數,行事就更多了一分妥當。
然而,他們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就在君湛派兵全力在沃野、懷朔、武川、撫冥、柔玄、懷荒六個重鎮搜尋的第六天,他們突然接到了一封八百裏加急。
信寫的很簡單,隻兩件事,寥寥數語,可君湛看完後,捏著信紙的手卻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
蕭沅芷見他臉色驟變,知有大事發生,瞥了一眼君湛旁邊跟著的雲深,正想問發生了什麼事,抬眼已見君湛一聲大喝道:“來人,備馬!”
話音未落,他已經一手拿過自己擱在案上的佩劍,以極快的速度朝門外走去。
雲深見狀,臉色低沉的也跟著忙奔了出去,走過她身邊時,蕭沅芷聽得他這樣說“王爺遇刺,北狄四十萬大軍壓境,紅葉鎮失”。
兩個消息,一個比一個驚心動魂,蕭沅芷心頭劇震,等她回過神來時,屋裏已無君湛跟雲深的人影。
她匆匆忙忙的跑出門外,外頭君湛帶著一隊人馬已經準備完畢,她慌亂跑過去拉過一匹空馬騎上,在抬頭瞅君湛時,隻見他麵色低沉的一夾馬腹,揮著馬鞭已縱馬在長長的街道上狂奔起來。
前世雖也有北狄四十萬大軍壓境,可卻沒有東定王遇刺跟紅葉鎮失守這樣的大事發生。
以至於方才她一時聽到這兩個消息時,心頭猛的驚了一下。
東定王可是整個涼州的主心骨,要是他有事,涼州豈不是要亂成一團了,還有紅葉鎮,那可是比西北六鎮還要重要的軍事重地,不僅鎮上有三萬駐軍,離紅葉鎮五十裏處的鹿鳴穀,尚還有兩萬前鋒營駐紮,紅葉鎮怎麼可能會失守?
她似乎有些不願相信這是事實,可偏偏卻又是事實無疑。
蕭沅芷策馬趕到雲澈身邊,神色嚴謹的問他。
“王爺怎麼會遇刺,嚴不嚴重?”
“紅葉鎮怎麼會失守?”
幸好那時在撫冥,楚珣的人馬及時趕到,雲深雲澈及兩個親衛雖各有不同程度的受傷,卻都沒有掉了性命,可雲澈一想到自己貪酒誤事,以至於差點害了眾人,這幾天一直都鬱鬱寡歡的,也不像以前那麼愛跟人嘮嗑了。
見蕭沅芷問他,雲澈略略抬起眼眸,情緒低落的道:“你也看到了,信函也就那麼幾個字,至於情況到底如何,要等到回去才能知道。”
她方才並未看過信,不過既然連雲澈都這樣說了,那想來君湛知道的也就僅是信函上的那幾句話了。
他們起程的地方,正是撫冥,與鹿鳴穀相距有幾千裏遠,若是平常要走十來天,奈何君湛心急,一路披星戴月,倒也在第四天旁晚趕到了鹿鳴穀後三十裏的大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