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的店鋪裏躲滿了人,來不及走的還擠在街上。
卓子燁一露臉,人群漸漸平靜了些,自覺地讓出一條道。
金陵人稱“展昭再世”,地霸蔣軒平也不得不怕他三分。
蔣軒平仰頭瞅著居高臨下的卓子燁,瞅準時機大聲說:“這醜八怪假冒神醫謀財害命,還殺了我兩個人,卓大人可要為民做主啊!”
阿汶聽見這番話,差點暈過去。
她是想著借此機會可以引些有錢人來,可她會治病也是真的,何曾謀財害命?
下意識地抬頭望鬼麵,不料那人已經不在這裏了,一眨眼消失得如鬼魅一般。
她頹然跌坐在地,望著腳邊兩具屍體,百口莫辯。
嘴裏喃喃說著“我沒有”,卻沒有人聽得見。
鬼麵不能與卓子燁碰麵,隻能退到暗處。他望著驚慌無助的她,心狠狠地揪起來,恨自己這樣魯莽,竟在她麵前殺了人。
卓子燁掃了一眼,大致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回頭對手下說:“都帶回去。”
幾個捕快應聲跑上前,將那些蔣家的打手和阿汶一起抓了起來。
蔣軒平急了,嚷道:“大人,是這醜八怪謀財害命,我的人都是無辜的啊!”
卓子燁冷臉道:“誰有罪誰無辜自有官府定奪,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蔣軒平被噎得無話可說,半晌,咬牙切齒低聲罵了句:“狗娘養的卓子燁,有本事你等著!”
卓子燁雖已駕馬走開了一段路,但他是習武之人,耳力極好,將這一句話聽得隻字不漏。也實在是被蔣軒平氣樂了,笑道:“蔣軒平,就你那兩條小短腿,哥哥我得等到哪年去?”
周圍的人想笑又不敢,憋出一陣陣“嗤嗤”的聲音。蔣少爺腿短的死穴,也就他卓大捕頭但點。
蔣軒平憋得臉通紅,加上之前被糊上的墨汙,看著活像個醜角。
人群漸漸散去,南街恢複平靜。
眼睜睜看著卓子燁把阿汶帶走,鬼麵知道,他已經救不了她了。
一如初學醫術時死在他麵前的無數個人,不是不想救,是救不了。
那些莫名的衝動是會害死人的,又不是多熟識的人,又不是多重要的人……
不過是一些莫名的衝動而已,不知所起,總會忘記。
所以他像一直以來那樣,選擇了明哲保身。
大牢外。
“頭兒,這幾天鬧事的忒多,還有那麼多馬賊,牢裏頭都沒地方了。”馬捕快進去轉了一圈,出來後哭喪著臉說。
卓子燁想想也頭疼,這些人,要不鬧事都不鬧事,要鬧事都搶著鬧,煩。
他右手食指輕叩佩劍,仔細想了想,問道:“他……還是一個人關在後頭吧?”
馬捕快一愣,明白這個“他”指的是誰之後,臉色更難看了,“頭兒,這小子還沒審呢,都這樣了,還跟他關在一起,會不會……”
“沒事兒,”卓子燁拍拍他的肩說:“就關那兒吧,中了毒又有狗鏈子拴著,反正活不長了。”
馬捕快想想,好像也是,“可是……”
卓子燁麵露凶光笑裏藏刀盯著馬捕快,馬捕快立刻閉嘴帶著犯人進去了。
最煩別人囉嗦,要命。
牢裏各處都關著滿滿當當的人,見又有新人來,有的笑,有的哭,有的喊冤,有的瘋了一樣在咆哮。
馬捕快隻當沒聽見。他沒有卓子燁那樣的霸氣,聽見了也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