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香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等銀雙回答就拖著她急忙向外走,往雲帝禦書房去的路上,她又詳細的問了銀雙,銀雙深知雲香的腹黑聰慧不在自家主子之下,便再不敢隱瞞,一字不差的將小喜子偷著跑來告訴她的全部說給了雲香聽,隻見雲香聽完,臉上的陰鬱就又沉了一分。
禦書房外;
顧傾寒一臉陰鬱,怒氣騰騰的正欲踹門而入,這個時候禦書房的門恰巧緩緩打開,身著深藍色官府的陽陵侯自裏麵走了出來,抬眼看見門外的顧傾寒,幽深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就被他掩去,臉上揚起笑容,不急不緩的走到顧傾寒麵前,拱手行了個禮。
雲香遠遠的望著相遇的兩人,卻沒有走過去,拉著銀雙退到了一旁,紅唇微抿,眼神淩厲的凝望著顧傾寒和陽陵侯。
顧傾寒眼神冰冷的掃向陽陵侯,就像沒看見他的行禮一般,唇角勾起一抹極盡諷刺的淺笑,抿著寡薄的唇瓣一語不發,他不叫起,陽陵侯就隻能保持著行禮的彎腰動作,眸深似海,氣氛很是尷尬。
片刻,雲香看見顧傾寒的嘴唇動了動,但是她現在站得位置離得較遠,所以沒聽見他說了句什麼,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因為陽陵侯在聽見那句話後,眉頭深深的蹙了起來,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
“姑娘,屬下懇請姑娘過去勸勸王爺,切莫衝動!”
突然間,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雲香回身,隻見周顯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自己的身後,話雖然是跟自己說的,可他的雙眼卻一眨不眨的盯著遠處的顧傾寒,眉頭微微蹙起,神色凝重。
雲香蹙眉看著周顯,看他的神色似乎透著些許擔心,他垂在身側的雙拳攥得死緊,好像很緊張,雲香心頭疑雲更甚,心想周顯素來是個穩重的,顧傾寒的性情衝動易怒,這麼多年來都是周顯跟在他後麵息事寧人,所以他這麼說就多少有他自己的道理,自己胡猜亂想,倒不如直接問個明白,心中主意既定,雲香便抬眸看著周顯,輕聲問道,“這話怎麼說?”
周顯也不隱瞞,便說道,“屬下是怕王爺一時怒火攻心得罪了陽陵侯!”
時間有限,他一時間不能詳細說明,就簡單點明了要點,而且他想以雲香的聰慧,應該能明白一二,果然,雲香聞言眉頭就又皺緊了一分,聽說這陽陵侯自雲帝登基後就主動釋放了軍權,掛著世襲罔替的爵位,不問朝政,頤養天年。
這樣一個沒有實權的人居然能讓周顯忌憚擔憂,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根本沒有放權,而是從台前轉到了幕後,想想也是,他帶過兵,打過仗,立過軍功,先帝在位時,他位高權重,威名顯赫,許多朝臣明裏暗裏都受過他的提拔恩惠,明麵上他是明哲保身,急流勇退,但私下裏……從周顯緊張的神色來看,雲香想這位陽陵侯一定是在朝中有著他自己的勢力,而且還是不小的勢力。
念及於此,雲香秀眉緊蹙,眸色凝重,她在禦前當差,再加上顧傾寒和她在一起時,也從不避諱朝政上的事,經常會說給她聽,而且她又是個穿越而來,孰知曆史。她知道皇儲一日不立,朝中各派之爭就一日不會停歇,不過縱觀曆史,就算雲帝立了皇太子,隻怕這爭鬥也不會停歇,畢竟曆史上被廢被害死的皇太子不在少數。
陽陵侯的寶貝獨生女沈靈犀如若真順遂了心願,嫁給顧傾寒,那麼不用說,陽陵候自然是站在女婿顧傾寒這邊,可如若不然呢,陽陵侯會不會惱羞成怒?!雲香不知道,但她知道,多個朋友好過多個敵人。
雲香粉拳微握,杏眸微眯,抬腳徐徐向顧傾寒走了過去,這短短的十幾步裏,她心裏思量的是,婚,肯定是不能結的,她可沒那麼大度,跟沈靈犀分享一個顧傾寒,但是,怎麼擺脫陽陵侯的攀親,這就得從長計議了。
打定了主意,雲香就抬頭挺胸的走了過去,眼睛裏溢出細碎如金子般的光芒,唇角自信的勾起,她一現代,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進得了睡房,上得了床,打得過二奶,鬥得過小三,一個沈靈犀,想跟她搶男人,她想說,你真心不是我的對手!
剛走到顧傾寒的身後,就看見陽陵侯麵色尷尬,抿著嘴唇呼呼的喘著氣,似乎被氣得不輕,眉頭緊皺的看著顧傾寒道,“七王爺,靈犀對您一片癡情,您怎能如此絕情?”
顧傾寒不屑的冷笑一聲,冷眼睥睨著陽陵侯,嗤笑道,“絕情?本王爺還有更絕情的,如果你堅持要把女兒塞過來,那現在就可以回去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材,等著給她收屍吧!”
“你……”陽陵侯氣得渾身微顫。
雲香聞言偷偷扯了扯嘴角,果然是顧傾寒的風格,說話毫不留情,噎死人不償命。想到自己是來勸說的,就立刻斂了笑容,緩步上前,輕喚一聲,“七王爺!”
顧傾寒轉身,眸光瞬間變得柔和,嗓音溫柔的似乎能溢出水來,“你怎麼來了?”
雲香上前一步,給顧傾寒和陽陵侯過禮,然後站直了身子,盈盈淺笑的看著顧傾寒,卻不說話,眼角餘光看似無意的輕輕瞟了陽陵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