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雲香醒來時,顧傾寒已經沒了身影,銀雙服侍雲香梳洗時,對她說道,“七王爺天沒亮就走了,臨走時讓我轉告姑娘,說是這幾日王爺會很忙,可能抽不出空來看姑娘了,不過七王爺說了,讓姑娘不必擔心,萬事有王爺在,姑娘隻管安心等待好消息就是。”
銀雙表情認真的說道,可眼底卻泛著滿滿的笑意,七王爺對雲香的用心,真真是叫人羨慕,若是他日有個男人這麼對她,那便是死了也甘願了。
雲香被銀雙的眼神看得臉色微紅,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子,便轉移話題道,“今天輪到我當值,趕緊的替我梳好頭發,這時辰都不早了,我得趕緊過去伺候著。”
聞言,銀雙的手突然頓了一下,輕抿著唇瓣,想了一晌,才繼續手上的動作,輕笑了聲,婉轉的說道,“姑娘不必著急,方才蘇公公來傳了話,皇上心疼姑娘,不忍姑娘太過勞累,就讓姑娘好好休息幾天,這幾天就不用去禦前伺候了。”
“哦。”雲香聞言垂下眸子,囁喏的輕應了一聲,低垂的眸中掠過一絲失落,雖然銀雙說的婉轉,可是她心裏門兒清,看來昨天雲帝和顧傾寒父子談的不甚愉悅,不過想想她也能夠理解,作為父親作為天子,他當然希望兒子娶的是一個名門淑女,尤其,那個兒子還是他寵愛,最出色的。
“姑娘……”銀雙看她神色落寞,便安慰的輕喚了一聲。
雲香深深的吸了口氣,而後抬起頭看著銀雙淺淺一笑,她這輩子已經認定了顧傾寒,而且這些困阻是她早就預想到的,別人怎麼想她無所謂,隻要顧傾寒和她的心在一起,一起堅定,她就有足夠的信心去麵對一切阻礙。
想起昨晚顧傾寒和她說的,便轉過身從銀雙手裏接過紅木梳子,對她說道,“銀雙,你幫我去做件事!”
“姑娘請吩咐。”銀雙看著雲香輕聲說道。
雲香抿唇想了一晌,便站起身在她身邊附耳說了一句,銀雙聽完點點頭,就轉身向房外走去,走到門口時,正好與從外麵進來的花想容擦肩而過,兩人眼神交會了一下,花想容點點頭,示意銀雙去忙要緊的事。
花想容大大咧咧的走到圓桌前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咕嘟咕嘟一飲而盡,雲香失笑的看著她,心想她率真的個性和她嫵媚妖嬈的容貌真是極不相稱的。
“一大早的,你這是去哪裏了?怎麼渴成這樣?”雲香隨手將三千青絲挽了個鬆鬆的髻,隻用一支烏木簪子別住,起身走到花想容的身邊坐下,看著她連著牛飲了三杯水才滿足的舔了舔唇瓣,俏皮誘惑的模樣,連她都覺得驚豔,這若是個男人見了隻怕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花想容推開茶杯,看著雲香柔媚一笑,相當淡定的說道,“我抓老鼠去了,昨兒晚上有幾隻惡心的老鼠不老實,我就把他們都給抓起來了。”
事實上,羅輝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不進棺材不掉淚的主,還好顧傾寒早有防備,昨兒晚上睡到後半夜,花想容就被一縷異香驚醒了,快速的套上衣裳奔出房去,她繞著小院兒搜索的一遍,便在一個不易察覺的角落,她發現了兩名被熏暈過去的守衛,相隔不遠處有兩個黑影一閃而過,花想容冷笑一聲,手中淬了麻藥的金針迅速飛射出去,眨眼的功夫,花想容就將那兩個鬼鬼祟祟的作太監打扮的男人給抓住了。
她將人五花大綁帶了回去,誰知道審問了一個晚上,都沒能撬開兩人的嘴,可見這兩人是受過訓練的,最後,她一個不小心還給這兩人咬舌自盡了,氣得她直跺腳,吩咐人偷偷的將屍體運出宮,丟到亂葬崗去。而且,她還叫人去辦了另一件事,奉行師兄說的那句,你動我一分,我還你一丈的原則,她給宮外的姐妹傳了信,讓她們偷偷的去陽陵侯府,在沈家大小姐的房間裏放了幾隻……老鼠蠍子什麼的……
她審問了一晚上,說了一籮筐的話,自然是口渴至極。
老鼠?!皇宮內院又怎麼會有老鼠,雲香狐疑的瞅著花想容,不過也沒打算追問,不管是老鼠還是其他什麼東西,反正都已經捉住了,有花想容在這裏,她才不擔心呢!
中午,雲香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菜,和花想容相對而坐,一邊吃飯,一邊聽她神采飛揚的說起小時候捉弄師兄顧傾寒的趣事,雲香麵上漾著笑容,想象著顧傾寒那樣驕傲自負的一個人,被捉弄後吃癟的模樣,她就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你捉弄他那麼多次,他就一次沒生過氣,沒著過急嗎?”雲香好奇的問。
花想容鳳目一瞪,氣悶的說道,“怎麼沒有?他就忍了我三次,從第四次開始,我每次捉弄他之後,他都會整回來的,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在師兄喝的水裏下了軟骨散,結果娘親要師兄練功夫的時候,師兄都是軟手軟腳的,被娘親狠狠的罵了一頓。”回想起童年快樂無邪的日子,花想容的眼睛裏溢滿了暖暖的笑意。聲音稍頓了一下,就悶聲悶氣的說道,“結果師兄知道是我捉弄了他,就趁著半夜我睡著的時候偷偷潛進我的房間,把我的頭發剪得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