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傾城,紅袖善舞,眉梢眼角間與顧傾寒甚為神似,雲香側過臉看看顧傾寒,發覺他看著畫中女子的眸子流露出絲絲傷感之色,他的神色讓雲香肯定了心中猜測,畫中的女子,正是曾經風華絕代,豔冠後宮的周婕妤,顧傾寒的生母。
輕輕掙開顧傾寒的手掌,雲香緩緩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在軟墊上跪了下來,伏低在地,虔誠的叩了三叩,然後挺直腰背,看著畫中女子,溫順和熙的淺淺一笑,雙手合十,嗓音柔柔的說道,“母妃在上,請受雲香叩拜,雲香感謝母妃生養了夫君,雲香才能有福氣與夫君相遇、相識、相知、相伴,母妃請放心,往後的日子,雲香會一直陪伴在夫君左右,竭盡所能的照顧他,護他周全,夫君他再也不會孤單寂寞,雲香會一直陪著他,攜君雙手,隨郎沉浮,相依相伴,生死不離,今生能與夫君在一起,是雲香最大的福分……”
雲香的聲音不大,但她說的每一個字都重重的砸在顧傾寒心間,墨黑的眼睛裏有些濕熱翻滾,他深深吸了口氣,將眼角的酸澀逼了回去,抬起修長雙腿慢慢走上前,身姿筆挺的在雲香身邊的軟墊子上跪了下來,緊緊握住雲香的手,抬頭看著畫像上的周婕妤,嗓音沙啞低沉,“母妃,她叫雲香,是兒子給您找的兒媳婦,因為她的出現,兒子再不覺得孤單,母妃您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不必再為兒子擔心了……”
音落,顧傾寒微微側目看向雲香,隻見雲香的一彎清眸也正看著他,心有靈犀,相視一笑。
“雲香,你知道的,因為父皇的關係,我不能給你正妃的位置,甚至連大紅的嫁衣都不能穿,所以我才安排了這一切,在這裏,在母妃麵前,再給你一個婚禮,雖然這個婚禮隻有我們兩個人。”顧傾寒看著雲香,言語真摯的說道。
雲香愣了一下,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大紅的衣裳,又看看同樣一身大紅的顧傾寒,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氤氳水汽,這個傻瓜……吸吸鼻子,雲香又哭又笑的伸手輕拍他額頭,說道,“誰說就我們兩個人的,還有母妃在天上看著我們呢!”
“你說的對,還有母妃在天上看著我們。”顧傾寒握著雲香雙手,斂去平日不正經的神色,表情從未有過的認真,徐徐說道,“一場相遇,刹那凝眸,嫣然一笑,醉入心扉,相依相伴,生死不離,雲香,我以母妃的名義向你起誓,我顧傾寒這一輩子就隻會娶你一個,你就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妻子,一生,一世,一雙-人——”
雲香點點頭,感覺整顆心都被幸福充斥的滿滿的,突然想到了什麼,就笑著說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是世間所有女子的心願,可是對於我來說,我覺得這句話應該改一改!”
“怎麼改?”顧傾寒滿眼寵溺的笑看著她。
“幸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雲香澄澈的眸子散發出婉轉靈動的光澤。
聞言,顧傾寒俊臉上的笑容更深,握著雲香的手也微微收緊了幾分,幸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幸”這個字改的真好,畢竟這個世上並不是人人都可以遇到一個你愛的,也愛你的人陪你攜手相伴終身,所以,他和雲香都是幸運的,幸運的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彼此,從而相守在一起。
拜完了周婕妤,兩人緩緩從大廳退了出來,在月光下緩緩並肩而行,顧傾寒一直不肯鬆開雲香的手,就這麼一直緊緊的握著。
從大廳出來,穿過東側的抄手遊廊,映入雲香眼簾的便是上次顧傾寒帶她來看飛星群的那個庭院,名曰“掬香園”,與王府裏她住的院子同名。
“對了,這裏怎麼會有一個大宅子呢?是你買下的嗎?”雲香側目看著顧傾寒,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上一次來這裏時她就想問的,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情,她就給忘了。
顧傾寒搖搖頭,說道,“不全是,五年前我看中了這裏,環境清幽又隱秘,就買下了這裏的地,然後修建這座宅子,當時,我師傅也就是容兒的娘親還沒生病,所以我修建了這座宅子是想孝敬她老人家,讓她住的舒服一些,誰知道,宅子才修建到一半,師傅就突染了疾病,不到半年就撒手人寰了,師傅過世後,我就想把容兒接過來住的,可是後來容兒知道我要創立清風明月樓,就主動提出替我打理,畢竟我的身份,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出麵,容兒一再堅持,我便答應她了,之後她就住到了明月樓,這裏也就空置了下來。”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上了掬香園的二樓,還是上一次觀賞飛星的空中亭閣,亭子的正中間比上次雲香來的時候多了一個貴妃榻,顧傾寒拉著雲香一同在榻上坐下,雙手圈著她的腰,又接著說道,“雖然我封了親王,賜了府邸,但是那個時候的我,特別不願意住在王府裏,所以我就經常會帶著周顯到這裏來過夜,甚至有時候住上個三五七日的才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