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卿卿觀察入微,隱隱覺得此事不對。
半晌,萬俟卓才有靜和笑意,對沒問什麼的夢卿卿道:“還好不是新病,舊病有跡可循沒有大礙。”
夢卿卿頷首,為萬俟卓舀了一碗冰糖燕窩,放到他麵前。
“還沒用完膳,卿卿你怎麼就讓我喝甜湯了?”萬俟卓的笑添了幾分暖色。
夢卿卿看著萬俟卓:“靖王也知道順序不對。”
萬俟卓目光遊離看向別處,不看夢卿卿的眼:“這是常識啊。”
“聽到令自己擔心的消息,應是先麵有憂色而後落筷,也是常識;做賊心虛才掩耳盜鈴,此地無銀三百兩,也是常識;凡思慮者不覺動近身之物,乃欲掩其本意之為,也是常識。”夢卿卿停頓片刻,還是開口,“與他互利共事,靖王更該清楚什麼是常識。”
“報!”一宦臣連滾帶爬高喊入殿,跪在萬俟卓麵前,喘著粗氣,“大王,長主公...長公主...”
萬俟卓騰地起身,問道:“長公主怎麼了?”
宦臣咽口吐沫,聲音顫道:“長公主從宮內蘭台門高牆墜落,去了。”
夢卿卿聞得此消息,連連後退,在心裏問:是他做的嗎?
萬俟卓撂下筷子狂奔而出,宦臣也寸步不離的緊跟上去。
“鳶離,快,和我去蘭台門!”夢卿卿起身,身子因悲傷而不穩。
夢卿卿放快步子,與萬俟卓近乎同時到達。
蘭台門下宮燈冷亮,芳草萋萋之上,萬俟婭趴在在上麵,一手偓在腹下提手伸直;麵頰處蔓延出一灘刺眼的鮮紅。墨綠色的雙眸幽怨上眄,死不瞑目。
“啊!”鳶離驚呼出聲,背過身擋在夢卿卿身前,“娘娘,您還是......”
夢卿卿推開鳶離走近一步,微風搖曳宮燈,光打在萬俟婭臉上。夢卿卿看見萬俟婭麵頰上,一道清晰的淚痕在鼻翼處隱沒,透明的淚滴懸掛鼻尖;萬俟卓跪下打橫抱起萬俟婭,萬俟婭鼻尖的淚滴滑落,融進沒有溫度的血灘中。
“大王節哀,宮人聽聞重物落地聲趕到此處,驚叫昏闕。等微趕來時,已派兵拿下在高牆上的兩名疑犯。經詢問,長公主出事三個時辰內,隻見過太醫院醫判龔太醫和兩名疑犯。龔太醫馬上就到!”伽耶說著高舉宮燈,夢卿卿順宮燈所指方向看去,那兩名疑犯正是子書華和子書伊!
萬俟卓目光不移,狠狠望著神色如常的兩人,眸中有說不盡的凶殘:“把他們押進天牢,孤要親自審問!”
這時,兩名禁衛軍押身穿太醫院官服的男子走來,把他按在地上。
“微臣冤枉啊!”龔太醫誠惶誠恐道,“是長公主說進來胃口不好,偏愛吃酸,來找微臣診脈。微臣寫下禁忌,讓長公主收好,想必此時定在長公主身上!”
伽耶放下宮燈,夢卿卿見餘光外的草地處,有幾張散落開的薄紙:“伽耶,應該是它。”
伽耶拾起呈與萬俟卓,萬俟卓看著,龔太醫忙稟明:“大王,長公主交代,要微臣保密,她說想給國舅驚喜。微臣在給長公主把脈時,發現長公主已懷有三個月的身孕!從脈象看,應該是個男胎。”
萬俟卓聽後,嘴角淌出鮮血。
陽春三月夜,突然大風驚起,一道閃電劃破半空,滾滾驚雷劈開濃密層雲,如同天河泛濫般的雨水,重重拍打地麵衝散那一灘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