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年年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好像沒有盡頭,她赤裸著雙腳在雪白寒冷的世界裏無助的奔跑,背後的漫天的火光,有女人淒厲而絕望的叫喊。她很想轉過身去,但是無論她內心多麼的想逆轉回頭,強大的引力卻堅持不懈的把她牽扯著向前。
而前方謝經秋從雪地裏猛然的顯現出來,眉目如畫,長發在在風中糾葛成曼妙的枝椏狀,薄薄的唇抿成一道彎彎的弧線,笑的溫暖了阮年年的胸腔,阮年年幾乎就要被溫暖感動的掉下眼淚來。
但是一回頭卻看見饒子墨黑衣翻滾,背負著漫天的火光,連天空都是猩紅的狀態。饒子墨古怪的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是阮年年從來沒有見過的邪肆的模樣,阮年年從心底騰升起一陣恐懼,連帶著女人的尖叫讓她慌張不已。
畫麵靜止,隻剩下阮年年驚懼不已的麵孔,漫天冬雪紛飛,火舌四竄。
“啊!!!”阮年年尖叫著從床上坐起來,額頭滿是大汗,上好的錦被從身上滑落,阮年年痛苦不堪的抱緊頭,夢中的場景瘋狂的在腦海中閃現,如此真實的讓人心慌。阮年年緊緊地抓住胸口,拚命的呼吸空氣。
“哎呀,小姑娘你醒啦?”門“吱呀”一開,走進來一個陌生的女子。
阮年年這才回過神來,大量四周,雕花的桃木床,嫩黃色的錦被,頂上牛皮紙的燈籠繪著秀挺的墨竹。阮年年一怔恍惚,是陌生的房間……
進門的女子身姿窈窕,一雙烏墨一般的瞳孔嵌在嫵媚上調的丹鳳眼裏,細細的花鈿子從右額一路蜿蜒的貼到右眼的眼角,給眼睛平添了幾分光彩。鼻子小巧秀挺,雙唇的中間部分點染的極紅,十分的風韻。
“嗬嗬,小姑娘看的眼睛可都要直了。”女子撚著帕子輕笑了起來,將茶盞放在圓桌上,溫柔的坐在阮年年的床邊,用帕子抹了抹阮年年額頭因驚嚇而沁出的汗珠。
阮年年感到一陣奇異的香味鋪麵而來,下意識有些回避,但是女子的溫柔卻又讓他感到無邊的親切,於是順從的接受了她的幫助。
“那個……請問你是?”阮年年努力的在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
“南宮悅,這裏是歸雲城的悅然客棧,我是這裏的老板娘。”南宮悅巧笑倩兮,素手芊芊遞給阮年年一杯水。
阮年年沙啞的道了聲謝,水灌入喉才稍微感覺吼間有了些滋潤,罷了眨眨眼望著麵前的大美人,幽黑的瞳仁轉來轉去甚是機靈的模樣。
南宮美人素白的手指靠在唇邊輕聲一笑:“你是不是想問饒子墨和影八去哪裏了?”
阮年年睜大眼睛抿著嘴乖巧的點點頭,她隻分明記得饒子墨在逼她回憶往事時她一瞬間受不了刺激被饒子墨抱住,隨即……靠……被饒子墨那死家夥下了藥,睜開眼就在這裏了。
“哼,饒子墨那家夥,半夜抱著你上我的客棧,老娘睡的香香的誰給他們開門啊,結果那小子就直接讓影八毀了我的門。「消音」……弄的雞飛狗跳,老娘簡直要折壽十年。”南宮美人溫柔的臉色瞬然一變,豪氣衝天的一拍桌,阮年年一驚,溫婉嫵媚淑女的美人姐姐呢……
看見阮年年如同受驚的小兔子的模樣,南宮美人收斂起臉上火爆的表情,摸了摸阮年年的頭,又開懷歡喜地說道:“是年年小姑娘吧,別這麼怕姐姐啦,姐姐會傷心的。男人嘛,都不是好東西,對他們可以壞一點,咱們女性得互相支持啊~你說是不是呀年年~”
南宮悅一雙嫵媚的眼睛極盡妍色,雙手握住阮年年的手道:“我在這兒呀,一個姑娘家開店,平時裏也難得能找到個說話的人兒,今兒見著了你特別的喜歡你,年年你若是不介意,喚我一聲姐姐可好?”
“姐姐……”阮年年心裏淌過一股暖流,手上握著的溫度是真是存在的溫度。阮年年蒼白的臉上才有了一絲紅潤:“姐姐你與饒子墨是舊相識麼?”
“舊相識麼……也不全然是這樣,隻是幾年前他還在長山老人處學藝時我們曾是同門。”南宮悅忽而有些邪惡的笑了起來。
“年年你可不知道,當年的饒子墨可不是這般的氣派模樣,天天被長山老人折騰的死去活來,哎喲喲喲,我真是想念當初那張還可以蹂躪的臉,現在他可碰都不讓我碰。”南宮悅滿臉幽怨的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靠在床欄上。
蹂躪……阮年年默默的掉了三根黑線,還真是完全想象不出來饒子墨被蹂躪起來是怎樣一副光景,少年還沒有完全出來棱角的臉被蹂躪……嘿嘿。阮年年吃吃一笑道:“他怎能任你擺布呢,我還真想見見這般脾氣的人是怎樣被人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