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西。
“什麼?樓西賭場被極北王暗中掐死了?”饒天翔的手重重的垂在樓西商會的桌子上,紅木桌子的一角竟然被饒天翔敲打地散了漆麵。
商會主震顫不已,年近耳順之年的商會主衰老的鬢角都似乎在顫抖。他的驚懼來的合情合理,饒天翔原本就和阮長風在樓西平分秋色,整個樓西哪裏有其他商人的立足之地,推舉出他這麼一個老頭子,不過是給外麵人一點情理瞧瞧。
而今阮長風死了,樓西幾乎成了饒天翔隻手撐天的地方,成也饒家,敗也饒家。而這饒天翔自從奪取了阮家的家業後,性格也越發的詭異莫測起來。極為不信任他人,無論做什麼都要自己親力親為,外人哪裏敢插手半分?
饒天翔看著商會住匍匐顫抖的身軀,不由得眼中嫌惡,撇開了自己的視線,重新又在坐回了椅子上開始細細思量。
極北王的心思恐怕除了那些不知柴米的上位不知曉,明眼人都心中通透。他這般步步為營,縝密為上的人,怎麼會放棄饒天賭坊這麼一塊膏腴之地呢……莫非是他有了更好的斂財手段?饒天翔陰鷙的眼不由得鎖住,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摩擦起來。
自己不可能放棄極北賭坊的生意,自從一年前將極北的賭坊落成,就算自己不花多少精力去兼顧,也能月入千金鬥,這麼好的一塊地方居然就這樣被極北王掐死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必須去探查一番。
饒天翔狠狠的拂袖離去,暗中必定有人與他作祟,樓西諸多他這樣一般外來的脈搏,為何極北王偏偏掐死了他這一條?如若自己還坐視不理,終究會對自己不利。
剛要進門,卻不由自主的轉頭望向了離饒家不遠處阮家的廢墟。饒天翔的冷厲的神情忽然湧上了一絲落寞。世人都說饒家家主狠心至此,在絕境中逼死了阮家的婦孺,還要留下這座殘敗的院子來警醒這樓西的大小商販。
提醒他們與自己作對沒有好處?饒天翔忽然有些冰冷的笑了起來,眼中深沉的湖水瞬間就被冰凍成一片。
“我雖屈身於花月場所,卻也活的堂堂正正。”女子年輕的容顏貌似柔弱,話語卻極為鏗鏘有力。
“饒天翔,你錯了,你真的錯了……”回眸是淒哀疼痛的表情,明明已經無力掙紮卻仍舊說的那麼肯定決然。
“這一切分明是你錯了……”饒天翔握緊了自己藏在衣袖下的拳頭,對著阮家一片蕭條的廢墟,臉色幾分索然,呢喃著不知道在與誰訴說。
極北。
“新勢力?”罹月不緊不慢地喝著茶,聽著有幾分漫不經心。極北的商場在幾月的掌控下,漸漸的已經有條不紊的運行,將極北商業的支脈伸向大陸中心隻是早晚的事情,但正當事情都平緩的時刻,樓西卻也漸漸的又興起了一派新勢力。
“是的,感覺幾乎和您以前的手段一模一樣。”祁城抱著自己的大刀,憨實的麵容上不禁糾結成了一團,他看不懂他們商場的爭鬥,但每當遇到這種事情王爺也總是支使他忙活。王爺不知道自己一個彎弓耍大刀的跑到別人門前,看上去純粹像活顯擺的模樣?
看著祁城苦惱萬分的模樣,罹月不由得噗嗤一笑,卻又把祁城的臉笑紅了大半,幾月的相處下來,她果真是發現,祁烈這個皮糙肉厚的北方漢子,心下卻實實在在藏著一顆玲瓏剔透的少女心。
彪漢不愛大刀愛小扇,多少少女芳心片片散?
罹月心中的小九九又開始四處奔跑,祁城看著罹月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由得有些著急道:“罹月小姐!我說正事呢!”
“嗯……正事正事……”罹月無奈地對著祁城揮了揮手,點了點頭,心中卻不太在意。這般手段,說小了或許是聰明的商販抓準了商機,說大了也不過又是像她上次一般的權錢交易,生意場上的事情萬變不離其宗。
“祁城,你先去查清那幕後人,無需上報王爺,查清後我再來定奪。”罹月淺淺地斟了一杯茶,心中對此事並未太過在意。
但世上的事情似乎奇妙的很,罹月本不當一番滋味的事情,幾天後祁城來上報時,罹月卻覺得很不是滋味了。這店主是自己千萬也想不到的人,卻也偏偏是自己的熟人——南宮悅。
“你確定店主是叫南宮悅?”罹月不由得擰了擰自己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