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哪裏見過的這塊玉?蘇扶桑一點都想不起來,模糊之間,隻記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著一塊玉,玉色血紅,和對方白皙的手指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喜歡這塊血玉嗎?”
“果然還是大紅色的和你更般配。”
腦海裏傳來少年洋溢著青春的聲音,明朗清潤,還帶著絲絲笑意,宛如盛夏裏璀璨的花朵。
蘇扶桑捂著腦袋,頭痛欲裂。
是誰?究竟是誰在和她說話?她和說話的人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花海中白色的身影漸漸消散,蘇扶桑依舊是沒有看到他的正臉,盤旋在記憶裏的隻有那抹白色瘦削的背影,以及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少年歡快明朗的聲音。
等到疼痛緩解,蘇扶桑站在花海中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除了被風吹彎的花朵,整個山穀空蕩蕩的,一片寂靜。
這個山穀已經數次出現在蘇扶桑的夢境裏了,雖然蘇扶桑在現實中似乎沒有看到過這個山穀,但是憑著感覺,蘇扶桑肯定自己從前來過。
如今四界她大都去過,並沒有發現哪裏有這樣的一個開滿花朵的山穀,唯一沒有去過的地方就隻有神界了,那麼這個山穀或許就是存在神界的。
簌簌的風吹動著蘇扶桑單薄的衣裙,蘇扶桑迷茫的望著空蕩蕩的山穀分不清方向,她到底是蘇扶桑還是紫蘇?她們不是一樣的,不是…
蘇扶桑開始反感自己的另一重身份,紫蘇公主?紫蘇公主早就死了,在當初的邪力之戰中下落不明,神身具毀,她是蘇扶桑,曆經這麼多次轉世,她和紫蘇已經不相幹了。
蘇扶桑不想成為紫蘇,她寧願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沐色,寧願自己隻是一個可憐的孤兒。
蘇扶桑如果沒有遇見沐色就不會成為月城的少主,如果沒有遇見沐色的話也不必為邪力之事奔波,如果沒有遇見沐色的話也不會被認出身份…
如果這片天下有如果的話,蘇扶桑希望一切重新開始,她什麼都不想要了,隻想當個平凡的普通人。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蘇扶桑呆呆的跌坐在地上,忍不住淚流滿麵,她該怎麼辦?活在別人的影子下麵卻始終懵懂著,她身上的光環原本那麼璀璨,可是如今卻被蒙上了一塵灰色。
蘇扶桑有些辨不清方向,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最初想要的是什麼,她也忘記了從前的她有多麼意氣紛飛。
迷迷糊糊之間似乎有誰在叫自己,是一道稚嫩而熟悉的聲音,手臂被人拉扯著左右晃蕩,蘇扶桑猛然驚醒。
原來又是一場夢啊…
抬手摸了摸臉頰,一片濕漉漉的,蘇扶桑沒想到自己做個夢也能哭成這樣,看來自己都快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狐小白扯著蘇扶桑的袖子小臉上滿是驚慌。
蘇扶桑擦幹了臉上的淚水,還以為是自己嚇到了狐小白,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長睫輕垂,“小狐狸,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狐小白輕舒一口氣,然而臉上的緊張之色還是半分不減,甚至有些害怕和慌亂,蘇扶桑察覺異常,有些疑惑道,“小狐狸,你這是怎麼了?”
狐小白黑溜溜的大眼睛閃爍著,聲音似乎帶了一絲輕顫,“它…它回來了,好可怕的東西…”
蘇扶桑頓時警覺起來,“小狐狸,你說什麼?說清楚點,它是什麼?銀月呢?”
狐小白被突然提高分貝的蘇扶桑嚇了一跳,僵著身子輕顫,“族長…族長去月城了…”
“月城有超級可怕的東西……它要回來了…它會毀了這個天下…”狐小白說著說著就小聲的哭了起來,看起來十分害怕的樣子。
可怕的東西?月城?蘇扶桑難免聯想到了邪力,難不成邪力要衝破封印了?可是這時間明明才過去一年,封印怎麼那麼快就壓製不住了?
蘇扶桑的心有些不安,正準備出去探聽消息時便看到匆匆忙忙跑來的小靈,或許是因為著急,小靈的耳朵都沒收回去,甚至衣服還被樹枝劃破了。
“蘇少主,月城邪力動蕩,族長讓我來通知你,盡快集齊碎片,他前去月城一起壓製邪力,時間不多了,還請蘇少主抓緊時間…”小靈氣喘籲籲道。
蘇扶桑的神情頓時緊張了起來,連忙問道,“月城沒事吧?我師傅沒事吧?”
站在蘇扶桑身後的狐小白急忙跑上前去扶著快要累癱了的小靈,小臉上滿是緊張。
“月城和月主應該沒事,隻是族長說他們壓製不了多久,還請蘇少主盡快尋回不夜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