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陳蓮千裏傳音痛訴四十年前與一片禪師的種種,那時一片禪師還未出家,江湖人稱杠上開花易條龍,手使一杆鐵杠,打遍天下罕逢敵手。適逢陳蓮比武招親,因潔癖發作,易條龍打傷了擂台得勝的相府二公子,導致陳蓮終身未嫁。相談之時陳蓮已然來至寺中,自稱黃蓮居士,目的竟是帶五峽下山。一片禪師不慎中毒吐血,幸得二萬出手相救,黃蓮居士才不敵而逃,卻在混亂之中帶走了裘氏之女天紅。
眾人見天紅不見,甚是焦急。二萬正要去追,卻被禪師叫住:“別追了,她輕功在你之上太多,你追不上的。”
五峽道:“那總不能不管那瘋丫頭了啊,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
正說著,天空中又飄來黃蓮居士的聲音:“帶不走禦雕太歲之子,姑奶奶也要賺點便宜,此女我就帶走收作徒弟了!”
“兩輩仇……轉了三輩了,何苦呢!”一片禪師聽後感慨道,“咳,咳……”
五峽這才想起師父方才中了毒,趕緊上前,問道:“師父,您的毒?”
一片禪師擺擺手,沒有說話,閉上了雙眼。
五峽一看,放聲痛哭:“師父,師父您不能死啊師父!”
“閉嘴!”禪師舉拳敲在五峽的頭上,說,“咳咳,我的意思是……不礙事,那拈花劇毒……雖然猛烈,但老衲……內裏深厚,一時半會死不了,更何況……後殿之中……早就備有解藥。”
“有解藥?在後殿哪裏?”五峽問道。
“我臥榻之下……有個暗格,裏麵有個……紫檀的匣子……”禪師話未說完,五峽就迫不及待地衝到後殿,從榻下取出木匣,抱到禪師近前。
禪師打開木匣,從裏麵取出一個白瓷的瓶子,拔出塞子,倒出兩粒丹藥服下後,讓五峽將自己扶至大殿蒲團之上,開始運功療傷。不多時,氣色便慢慢轉好,劇毒得解。
剛一見好,禪師就安慰五峽:“你也別太擔心了,那黃蓮居士,不會對天紅怎麼樣的,隻不過日後你若尋得天紅,可要多加小心了!”
五峽不解:“師父此言何意?”
一片禪師緩緩站起身,對五峽說:“現在不是跟你說明的時候,我先去看看你那兩位師哥有無大礙,你即刻下山,到裘施主家中說明情況,請他到寺中商議。”
“是!”五峽這才想到天紅被擄走,的確應該趕緊通知裘叔,於是轉身就要出門。
“慢著!”禪師又叫住五峽,從方才的木匣中又取出一件衣物,交與五峽,五峽展開一看,是一件寬大的英雄氅,氅內用鋼絲連著一條纏腰的絲絛,大氅並非如通常那般係於頸上,而是有個翠玉的搭扣,搭扣上有繃簧,搭上之後一摁繃簧就能鬆開。
“師父,這是?”五峽問道。
“此乃是咱們師門秘不傳人的行頭,叫做巡天氅,甭管你從多高的地方掉下去,隻要你在半空摁一下繃簧,它可以讓你在半空減速,緩緩落地。下山用繩梯太慢,一會你就穿上它跳下去就行了。”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照著禪師的吩咐,五峽很快就回到了山下,一路飛快趕到裘府。
到裘府時,裘卜德正在正廳與天中閑談。見五峽回轉,裘卜德又驚又喜,趕緊上前:“天和,怎麼剛上山就又回來了?”
“裘叔,不好了!”五峽一路跑來,氣還沒喘勻實,“天紅被人擄走了!”
“不可能!”裘卜德不相信,“剛才丫鬟還跟我說她在房裏歇息呢!”
五峽趕緊解釋:“哎呀!那是天紅讓丫鬟騙您呢!她昨天半夜跑到孤城寺去了!”
“什麼?!”裘卜德這才趕緊帶這眾人來到天紅的閨房。
丫鬟見老爺來了,神色慌張地施禮:“老爺您來了!”
裘卜德不理那茬,上前拍門:“天紅!天紅!”
丫鬟一看,趕緊上來勸道:“老爺,小姐正歇息呢!還說不讓咱們攪擾她。”
“行啦!別編瞎話了!”五峽心急如焚,“你們小姐昨夜上山的事我都知道了。”
裘卜德二話不說,一腳踹開房門,見房間裏空空如也,哪有什麼天紅:“這麼說,天紅果然是被人擄走了?”
“是啊!”五峽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把事情原委說了個清清楚楚,並把一片禪師請裘卜得上山的事也一並告知。
裘卜德聽罷,立即起身:“那還等什麼,趕緊上山!”
裘天中在一旁也聽了個明白,跟著站起來:“爹、天和哥,我也去!”
裘卜德點頭答應,三個人一同又再次上山。書不要麻煩,正午時分,眾人又齊聚孤城寺大殿。
“大師,您看小女這事……”一落座,裘卜德就迫不及待地詢問。
一片禪師不慌不忙,安撫道:“裘施主,天紅之事責任在老衲,沒有照看好,才被那黃蓮居士強擄了去。不過,您放心,老衲以性命擔保,天紅不會有事。”
“我倒不是不信您。”裘卜德麵露難色,“主要是小女被壞人擄走,怎麼又能不擔心。”
一片禪師擺擺手,笑說:“要說別人我不知道,要說這黃蓮居士,雖然霸道,但算不得什麼壞人,她乃是綠林好漢之女,行事大大咧咧,但礙於她們師門規矩,入門不相鬥,既有收徒之意,是必不會傷害天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