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一隊山賊嘍囉來在十裏河村,為首的是負責鍾鳴山糧餉征集的小統領程大疤瘌。這程大疤瘌抓住了被村裏李奶奶不慎丟在門外的孫子虎子,以此要挾梅芷可供出三年來的藏身之所。梅老無奈,隻得照做,卻沒成想這程大疤瘌出爾反爾,要摔死虎子。幸得梅霽飛出手,以梅花針封住程大疤瘌的穴道,這才救下虎子。梅芷可為了避免藏身處泄露,對幾十名嘍囉痛下殺手,卻不料還有漏網之魚,趁其不備敲響了村口的那麵大銅鑼。
梅芷可耳聽得銅鑼聲響,癱倒在地,口口聲聲念叨著:“完了,鐵胄閻羅閻老七要來了。”
二餅見梅老如此害怕,趕緊上前問道:“梅老,這麵鑼是?”
梅芷可答曰:“這乃是鑼鳴山的規矩,在勢力範圍內的每座村落都安置了一麵銅鑼,一旦當地反叛,立即敲鑼報信,一個時辰左右,山上就會派下增援,而且往往都是那閻老七親自出馬啊!”
二條不解,繼續問:“那閻老七就是剛才那疤瘌臉所說的七爺吧?此人是何等角色,能讓您如此反應。”
梅芷可顫抖著聲音說道:“那閻老七據說是江湖第一大山寨通天山莊的七債主,三年前為了壯大勢力來到此地,占山為王做一些搶劫的行徑,周圍的幾個村落不堪其擾,逃的逃,躲得躲,苦不堪言。”
“所以您就奮起反抗了?”二條追問。
“是啊!”梅芷可搖搖頭,“可是,我根本不是這閻老七的對手。此人常年身披一身鐵甲,除了吃飯洗澡會稍微脫下,連睡覺都穿著,我的梅花針奈何不了他,拳腳功夫又不及他,被他打了個半死。”
二餅繼續問道:“後來呢?我好像聽疤瘌臉說什麼刮了一陣沙塵?”
梅芷可點頭認可,說:“不錯,那天我被那閻老七打得幾乎不省人事,迷迷糊糊就記得突然刮起一陣沙塵,然後我就暈過去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附近的一個山洞裏了。”
二餅明白了來龍去脈,說:“所以您後來就帶著村民挖地道,避其鋒芒,開始躲著他了。”
梅芷可不語,默認了。
正在此時,枯井陸陸續續有人爬上來,都是十裏河村的村民,大家在地下也聽到了鑼聲,得知事態不妙,一個個圍在梅老身邊,麵帶愁容。
李奶奶臉上還帶著淚,對梅芷可說:“梅大夫,都怪我不小心,被人發現了。要是閻老七來了,我老太太爛命一條,他要命我就給他,絕不連累大家,就是虎子……”
聽李奶奶這麼說,梅芷可義正言辭地反駁道:“大妹子,哪兒的話,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被發現也是遲早的,怎麼能怪你呢?你別太放在心上,一會閻老七來了,有我梅望跟他拚命,你們都藏好了,千萬不要出來!”
“老哥哥這是不拿我們當自己人啊!”此時,一片禪師也在天中的攙扶下走了出來,“老衲隻知道那十殿閻羅,卻不知這鐵胄閻羅是哪路角色,老衲也正想送他去地藏菩薩那裏驗明正身!”
“哎呀,就你這傷打起來還不一定誰先見菩薩呢!”梅芷可不滿地說道。
禪師微微一笑:“有事弟子服其勞,超度他個假閻王,何須我這個真和尚?二餅二條二萬!一會用為師的雀兒陣對付他們,他有鐵胄護體,咱們有銅人伺候。”
二條接著說:“師父您這話說的,我們仨也不是假和尚啊!再說您跟人剌口子,這刀可戳我們身上了。”
禪師白了二條一眼,說:“阿彌陀佛,二條,你要是哪天不說話那一定是成佛了。”
梅芷可見這師徒二人還有心拌嘴,教訓道:“行啦,漂亮話誰都會說,他閻老七你可能不清楚,他大哥黑麵判官項天歌你總知道吧?”
禪師仔細回憶了一下:“就是那武帝年間的江南一霸?他還沒死?”
“哼,豈止沒死,簡直就是老不死。武帝駕崩的時候,他招兵買馬,聚草屯糧,在那青石崮建起了通天山莊,廣納天下英雄豪傑,三五年的時間竟成了一股不小的匪患,朝廷多次派兵討伐,都被打得全軍覆沒,如今幾十年過去了,這通天山莊愈發強大,一個青石崮已經容不下他們了,於是幾個山大王紛紛外出另立山頭,分舵遍布五湖四海。”梅芷可說道。
禪師依舊不以為意,說道:“那又如何,他黑麵判官再厲害,遠水也解不了近渴啊。咱們就算敵他不過,他一個七兄弟還敵不過麼?”
梅芷可見禪師輕敵,也不遠再多說什麼:“那等一個時辰之後讓你這三位高徒和他過過招吧。”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正在十裏河全村上下合計的時候,鍾鳴山上也熱鬧了起來。
話說這羅鳴之聲一起,山上的傳令兵就聽到了,消息經過一番傳遞,最終報到閻老七處。
這閻老七,全身上下俱是鐵甲包覆,這鐵甲,設計精巧,每個關節處都經過特殊的工藝處理,雖然沉重卻絲毫不影響動作,雙目前的一塊用的是上等的鑽石製成鏡片,通透又能護住雙眼,口鼻耳朵附近,全是蜂窩狀的極細小孔,連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因為鐵甲厚實,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方才鑼鳴之聲從何處來?”